这下手真黑,头上都肿了。
眼角一瞥,看到赵胡儿和另两名斥候正在角落里偷笑,顿时恼羞成怒:“都出去,你们没事做吗?还蹲在这里做甚?滚出去!”
“是。”
赵胡儿不敢争辩,忙向苏大为他们行了个礼,带着人退了出去。
帐里只剩下苏大为、安文生和阿史那道真三人。
阿史那道真为人率直,虽然有些话唠,不过为人着实不话。
听说是苏大为的朋友,那自然要给足面子。
而安文生,知道阿史那道真的根脚,又是苏大为在军中结识的兄弟,也是有心结交。
双方举起酒杯,先干了一杯。
气氛甚是融洽。
“对了道真,你方才说什么事找我?”
提起这事,阿史那道真变得严肃起来,他左右看了看,从桌旁把那本翻得稀烂的《三国志》捡起,向苏大为道:“是这样的阿弥,我看此有个不解之处,想向你请教。”
“呃,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狡……咳咳,因为你懂兵法啊。”阿史那道真眼中有光,脸上写满了诚挚。
我信你个鬼,你个突厥汉子坏得狠。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看我的眼睛,写满了真诚是不是?”阿史那道真一把抓住苏大为的手,直勾勾的盯着他道:“经过上次的行动,我觉得论兵法,没人比阿弥你更懂,所以不找你问,还能找谁。”
“你少来,明明就是不敢去问苏将军吧,问我?嘿嘿,拿着《三国志》问我兵法?真是头一回见。”
尼玛,这么说来,后世传说某金人手一本三国志学兵法,看来并非虚言啊。
而且这都可以一直追溯到大唐了。
这么想的话,觉得颇有些荒诞。
就那什么……现实比小说更离。
“道真,你觉得拿本《三国志》问兵法靠谱吗?”
“当然。”
阿史那道真扬起手里的《三国志》,那稀烂的封皮随着页一起哗啦啦作响。
“这可是我阿耶教我的,他说了,如果能把此读懂,用兵一定差不了,还说太宗以前也爱看此。”
提起太宗,就没人敢不重视了。
“阿弥,其实道真说的也有些道理,这里,却实记了许多精妙之处,若能细细揣摩,定有收获。”安文生插话道。
苏大为拍了拍脑袋,不再这事上纠结下去了,开口道:“你要问什么?”
“哦,就是这个……”
阿史那道真翻着,哗啦啦响声里,找到他折起的一页摊开来,向苏大为展示。
“你看这里,街亭之战马谡不依军令,因失街亭,被诸葛亮斩之。”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迎着苏大为和安文生好的目光,阿史那道真侃侃而谈道:“马谡为诸葛孔明的参军,从军多年,应该说经验并不差。
他明明是诸葛孔明的人,却为何按军令行事,不堵住要道,反倒跑到山上扎营,阿弥你说,这里面,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意思是几个意思?”
苏大为听得有点懵。
他虽然听过马谡失街亭的事,但这跟眼下唐军有什么关系?
完全不明白阿史那道真的脑回路,提这个是啥意思。
安文生在一旁若有所思道:“马谡原为诸葛亮的幕僚,一个被诸葛亮看做自己人做培养的谋士,在街亭之战却没有考虑到水源这么基础的问题,想来确实有些怪。
连普通人都懂水源、粮道,乃是大军的生命线,马谡如果不是蠢人,不应该会犯这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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