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横这么一说,许将神色就微惊。
到底是元丰年间的兵部侍郎,是在元祐初被旧党发配的,因此,许将知道赵煦的名字,也见过七年前的赵煦。
许将有些不可思议,宫内外那么多大事情,这位年轻的官家,怎么突然跑到他这里来了?
特意来找他的?
是因为要起复新党吗?再次变法吗?
许将心里疑虑陡升,面上却不动如山,抬手道:“臣许将……”
赵煦扇子一合,轻拍在他手上,笑着道:“我就是随便走走,无需客套,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许将赶着手上微疼,心里有些发紧,连忙道:“官,赵公子请。”
赵煦微笑,跟着许将进屋,抬眼打量了下。
许家说不上家徒四壁,但相比于其他官员的富丽堂皇,仆从成群,哪怕是八九品都远不如,只能算是温饱,在‘富裕’的大宋官吏体系中,殊为不同。
许大娘子看着他家官人少有的‘客套’之色,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十分有礼的退了出去。
赵煦与许将分宾主落座,见着许将倒茶,道:“这茶……一般啊?”
许将尽管心里疑惑丛丛,倒也笑着道:“让官家见笑了,这些都是友人所赠。”
赵煦接过茶杯,喝一口,直接道:“现在朝野纷扰,说朕戾气太重,不尊祖法,又说这对朝臣太过刻薄,还有就说朕是在对吕大防等人是泄私愤,非圣君所为,你怎么看?”
赵煦这段时间接到的奏本不知道多少,有的义正言辞的讲大道理、有的旁敲侧击、有的分析利弊、有的引经据典、有的模棱两可,但意思都是相差无几,都在为吕大防等人开脱,要求赵煦‘做个圣君’。
赵煦说着,目光一直盯着许将。
许将没想到赵煦这样的开门见山,还拿着茶壶的手顿了下,思忖一小会儿,道:“官家既然都知道,那就不是他们所说那般。”
赵煦依旧看着他,道:“那许卿家说说,朕是在想什么?”
许将心里转念不止,还是猜不透赵煦来的用意,真是要起复他,替换‘旧党’,也用不着特意跑一趟,这一句更像是在考校。
他这个曾经的兵部侍郎,让官家这么高看一眼吗?
顺着赵煦的话头,许将沉吟了一阵,道:“臣猜不到。”
赵煦看着他,道:“是猜不到,还是不敢说?”
许将脸色禁不住动了下,抬头看着赵煦,心里暗自惊讶,这位官家年纪轻轻这样的敏锐吗?
想着赵煦短短时间就抢夺回权力,许将悄悄警醒,面色如常的道:“臣确实是猜不到。”
赵煦笑了,抱着茶杯,道:“猜不到就猜不到吧。朕问你另外一件事,你对我朝的军制怎么看?你在元丰年间给父皇的奏本,朕看过了。”
许将是元丰年间的兵部侍郎,曾经上过很多对军队的改革建议,尤其是其中一条,非常吸引赵煦的主意:将枢密院的权力下放给兵部。
虽然被神宗以‘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给驳回了,赵煦却另有一些想法。
许将听着赵煦的话,顿时明白赵煦来的目的了,道:“官家,想要做什么?”
赵煦喝了口茶,看着他,言简意赅的道:“朕要精兵简政。”
许将微微皱眉,‘精兵简政’四个字看似简单,实则难如登天。
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其实也想要这么做,最终非但没能做成,反而一进步促使军队,官吏的膨胀,使得‘三冗’问题越发沉重,难以自拔。
这倒不是说王安石等人完全无能,直接也说明了这些事情的难度。
许将沉思再三,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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