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书吏无声应着,快步退了出去。
章惇神色不动,在他的椅子上坐下,道:“官家反对?”
明白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蔡卞点头,道:“官家将你那道举荐奏本留下了。‘车盖亭诗案’我提了,官家不置可否。关于从内库借钱,官家没答应没拒绝。”
章惇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思索,面上没什么表情,擦了擦手,道:“官家可能还是想再等一等,我们没有站稳,官家也没有。”
蔡卞见他说这种‘忌讳’之词,道:“我觉得官家是另有想法。先不说这些,官家可能要对三省出手,你看看这些奏本,找个时间,御前奏呈定下来,事情拖的太多了。”
章惇擦完手,剑眉半竖,脸角透着凌厉之色,道:“我要拿范纯仁开刀。”
蔡卞眼神微变,吓了一跳。
范纯仁是‘旧党’眼中是与司马光并列的‘三贤’之一,是一代明相范仲淹之子,人称‘布衣相公’,范家门生故吏遍及天下。
动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章惇说完,就拿起身前的奏本看起来,随后拿起笔写简略。
蔡卞细细思索一阵,平静的道:“这件事,一定要有官家点头。”
章惇写了几个字,随口的道:“官家在等我出手,掌握分寸就行了。”
蔡卞脸角蓦的不自禁的动了下。
感情这两位早有默契,彼此心知肚明。
……
晚间。
赵煦与赵似坐在书房的屋檐下对弈。
赵似是经过培训的,棋力一般,但很有章法。
他笔直而坐,一脸肃色,认真的下着,每一步都琢磨许久。
赵煦看着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童贯从福宁殿门外进来,在屋檐下匆匆收拾一下,过来行礼,而后道:“官家,许尚书那边传话来说,那个宗汝霖很能干,已经做出一些头绪,请官家拨钱应急。”
赵煦看着越下越大的雨,道:“许尚书现在在哪?”
童贯道:“应该在城外。”
赵煦微微点头,许将与宗泽应该已经忙起来了,但还是不够名正言顺。
他手里捏着一枚棋子,看着满天的大雨,目光闪烁着。
“官家,该你了。”赵似抬头,见赵煦在发愣,便轻轻出声道。
赵煦回过神,看了眼棋盘,啪的一声落子,道:“童贯,从内库拨出五十万给兵部,立刻。你过两天带着朕的口谕去政事堂,将三省的头头,训斥一遍,勒令他们,尽速草拟许将与杨畏的诏书,再有拖延,严厉问责。”
童贯躬着身,道:“是。”
赵似盯着棋盘,左手抓着棋子,小脸沉思。
赵煦微笑着,道:“再给章相公,许尚书递个话,等他们空闲了,每三五天抽个空,入校舍上上课。”
许将,章惇都是进士出身,才华不用多说,教导赵似等绰绰有余。
童贯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好似无所觉的赵似,道:“是。”
第二天,依旧是大雨滂沱,赵煦坐在垂拱殿,继续处理他的政务。
或许是大雨的缘故,开封城里冷静了不少,连上书的奏本都少近一半。
过了晌午,一个中年胖子急匆匆的进来,抬手行礼,道:“臣吴居厚,参见陛下。”
从吴居厚进来,赵煦就一直看着,神情不自觉的有些异样。
吴居厚肥胖,不高,耳小鼻大,小眼睛,总体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
这个吴居厚,不像官人,更像一个写着满脸‘奸诈’的商人!
赵煦打量一阵,笑着道:“吴卿家免礼,来人,搬个凳子,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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