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死了,临终上了这样一道奏本。不说‘旧党’必然会借此大兴波澜,‘新党’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章惇对‘新党’的复起是有选择性的,不止是蔡确,曾布被阻拦在朝廷之外,还有众多的人还在被流放中,没有被召回。
对章惇心存不满的人众多,蔡确这道奏本一旦公开,必然会是轩然大波。
赵煦思索一阵,看向章楶与许将,淡淡道:“是对章相公以及‘新法’的看法。”
许将隐约猜到,沉色了好一阵子,道:“官家,怕是隐瞒不住了。”
蔡确已经病故了,他这道奏本不会没人知道,或者已经传出去了,没有任何办法隐瞒。
赵煦轻轻点头,将奏本递给陈皮,道:“去送给青瓦房。”
许将,章楶都明白这个意思,没有说话。
这件事,是冲着章惇去的,还得章惇来处理。
赵煦很快抛开了这件事,与章楶,许将继续讨论军制改革的事。
除了北方迫在眉睫的改革外,对南方也要有所布置,枢密院与兵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蔡卞接到陈皮送过来奏本,看完后,看向章惇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章惇已经看完了,剑眉倒竖,满脸的冷厉之色。
他现在在‘旧党’眼里是恶魔一样的存在,是大奸佞;而在‘新党’眼里也是备受争议,‘新党’山头林立,章惇压着那么的大佬不肯招他们回京,自然有无数非议声。
尤其是‘新法’没有全面复起,让太多‘新党’失望,对章惇的不满自然就更多了。
现在,蔡确死了,临死前还上了一道弹劾章惇的奏本,只怕朝野上下,对章惇的攻讦要山呼海啸了。
蔡卞看着章惇,道:“你怎么想?”
章惇冷哼一声,道:“有什么难的。没人能阻挡新法复起,吕大防等人不行,蔡确不行,我也不行!”
蔡卞神色微凝,道:“你要怎么做?”
章惇拿过一道空白奏本,道:“写请罪奏本。”
蔡卞神色一惊,而后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办法,章惇上书请罪,按照惯例,官家肯定要挽留,这一来一去,就有了留下的借口。再继续攻讦,就少了那么点‘正义’。
章惇写着,腰杆笔直,下笔如飞,道:“朝休结束之后,要公布两个‘新法’,第一个,方田均税法,第二个是考铨法。开封府那边,你要盯紧了,给足他们压力。除了开封府,其他之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交代好曹政,一定要迅速开始,拿出速度与效率来。将所有的任务与责任,进度的要求,给他们说的明明白白,任何人要是敢于偷奸耍滑,敷衍塞责,一律严惩不贷!”
蔡卞听着,也拿起笔,刚要写,忽然又看向章惇,道:“是不是该收一收了?”
章惇知道蔡卞说的是借着王存,杨绘,赵颢,孟元等人案子的抓捕行动,现在外面都称呼为‘逆案’。
章惇已经写完,仔细看了眼,道:“我待会儿将刑部,御史台,皇城司叫过来,让他们停手。在朝休结束之前,了结这些案子。”
朝休结束,就要复起新法,章惇是不会允许这些事情,继续绊着他的脚的。
蔡卞拿着笔,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章惇吹了吹奏本,道:“罪责重大,斩立决或者发配戍边,中等免除官职,发苦役。轻微的,一律送去岭南。”
蔡卞皱眉,皇城司,刑部,御史台抓了起码上千人,真的要一口气处置这么多人吗?
章惇自然知晓蔡卞‘软弱’的性格,追加了一句,道:“不是他们个人,是举族发配。才区区千人,抄没的家产竟然堪比一年国库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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