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知道朱太妃舍不得,笑着道:“每天上课,满打满算就四个时辰,早出早归的,小娘不用担心。”
朱太妃依旧放心不下,一脸商量的看着赵煦道:“不能将先生请到宫里来吗?”
赵煦呃了一声,道:“我想让他们多见识一下,总是在宫里不太好。”
朱太妃神情犹豫,最终还是点点头,脸上多了些忧愁。
赵煦见着,倒是能理解朱太妃的心情,连忙出声安抚。
饭后,赵煦与朱太妃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见她宽颜不少,这才离开庆寿殿。
这时,开封府,祥符县。
祥符县是京畿路的重镇,富甲天下。
一队丈量队的人,在祥符县后院,与几个保长模样的人在争论。
三个保长,其中一个貌似七十多,须发洁白,坐在那,昏昏欲睡。
另一个是六十左右的老者,蹲在地上,一脸的不高兴。
倒是一个四十多,好像是读书人的保长,看着丈量队的队长,道:“账册不准,很多地,我们也说不清楚,时隔这么多年,哪那么容易理顺……”
丈量队的队长是一个高大的武人,他压着愤怒,沉声道:“怎么就理不清?谁的地?谁在种?收成归谁,有什么说不清的?”
这保长苦笑,道:“那我说着这最东头的,我查到,原本是太宗年间赐予一个侯爷的,后来几经转卖,落到了王寡妇手里,但王寡妇没有地契,孤儿寡母,是保里代种的。你们要是丈量,多了少了,算谁的?我们不反对你们丈量,总得有个说法吧?”
队长气的脸色铁青,又是侯爷又是孤儿寡母,他们这要是贸然下去丈量,说不得能被人骂死,过分一点,还能落得一顿打!
“陈知县呢?”队长不能把这三个保长怎么样,转头看向一个队员。
那队员道:“陈知县昨日就下去了,听说有个镇子闹得不像话。”
队长沉着脸,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牟县。
中牟县一向是战略要地,民风彪悍。
一座桥上,一群人将丈量队给拦住了。
这些人手里拿着木棒,锄头,铁锹等等,领头的人一脸不屑的看着丈量队的十几人,冷笑道:“本保最近闹贼匪,进出要严格排查,将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放下。”
一个队员忍不住了,怒声道:“第一次,你说修桥不让过,第二次你说地里在捉虫,第三次,你说要知县的官引,现在你又说什么贼匪,是不是就是不想让我们去丈量!”
领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轻佻一笑,道:“你们说对了,我就是不让你们过?怎么样,打我啊?我告诉你,我没有功名,打我也没事,打吧?”
那队员当即大怒,要冲过去,倒是队长沉稳,拉住了他,盯着轻佻年轻人,说道:“你想我们打你,然后你们趁机将事情闹大?”
年轻人嘿嘿一笑,道:“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好办了。你看,我给你们借口都找好了,这条河过不去。我们呢,也能回去交差,两不耽误,怎么样?”
丈量队的队长脸色冷漠,道:“这是朝廷的任务,刘知县签了军令状的,你们挡着我们,就不怕刘知县发怒,怪罪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是武人,不懂。刘知县即便要发怒,也得忍着,不然,今年夏粮,他可就收不上去了……”
丈量队的队长都是精挑细选,不是鲁莽的人,见着年轻人有恃无恐,心里虽然愤怒,却知道不能硬闯,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年轻人看着他的背影,顿时哈哈大笑。
他身边的二十多人,笑声更大,在桥上回荡不休。
丈量队都是军阵退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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