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绘等人出了宫,犹自不安心,毕竟高太后已经没了权柄,内里人都清楚,她与赵煦的关系其实很紧张,真正能有多少作用,能不能护住高家,还两难说。
高公绘的侄子,低声道:“大伯,族里已经有人开始处理了。”
高公绘眉头一皱,道:“只能处理一部分,那么多祖产,怎么处理?”
说是‘祖产’,其实还是舍不得,高家发迹,也就近些年的事情。
另一个侄子道:“大伯,现在怎么办?朝廷里没说的上话的人,那些地方官全都是朝廷的人,咱们完全使不上力气。这要是丈量下去,太多事情藏不住了。”
不说关于田亩里的那么多龌龊事,单说让天下人知道高家有那么多田产,天下人会怎么看?朝廷会怎么看?
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头疼。
高公绘也是忧心忡忡,但面上还算镇定,左思右想,道:“不能只依靠太皇太后,还得想其他办法。回去之后,拿着我的拜帖,去请人来府里商量。”
大宋的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开封府的地,不止有高家,达官贵人哪有在开封府没地的?
即便没有,开封府也不过是试点,他们就不担心日后会烧到他们头上?
唇亡齿寒!
高家几个子侄听着大喜,其中一个立即说道:“大伯说的是!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朝廷即便强行推下去,那么多人与事,法不责众,最后还是只能不了了之!”
众人纷纷点头,作为外戚,大宋什么就是什么,没看到吗?吕相公等人都被逼自杀了,满堂的诸公,鸦雀无声……”
“奸佞!奸佞!”
“权臣!奸臣!”
“开封府现在一片大乱,百姓叫苦连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般恶政,必须停止!”
“对!必须停止!章惇等奸贼,必须严惩,不能放过他们!”
“一定杀了他们,祖制不存,我等简直是砧板上的鱼肉……”
高公绘等人也喝了不少,但脑子还算清醒,看着这些人,听着他们的话,不自觉的浮现笑容,心底越发有底气。
有这么多人一同反对‘新法’,他们还怕什么?
于是乎,一众人喝的更高兴了,在酒杯交错之间,他们的联盟已达成!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公绘觉得头有些晕,意识到差不多了,端着酒杯,准备站起来说些总结的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家丁,急匆匆来到他身侧,在他耳边低声道:“主君,中书舍人来了。还有,皇城司的人,突然去了礼房,将今天宴客的名单拿走了。”
高公绘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头,瞬间清醒,肥胖的身体剧烈一颤,看着一众人注视着他的殷切目光,他脸上僵硬一笑,道:“大娘子来了,我去看看。”
一众人早就醉眼迷离,看不出什么,当即哈哈大笑的摆手,毕竟高公绘惧内是众所周知。
高公绘极力保持平静,出了正厅,迅速来看前院,就看到在两个灯笼照耀下的沈琦,格外的扎眼。
又想到皇城司拿走了宴客名单,高公绘直觉浑身发冷,连忙满脸堆笑,来到近前,抬着手,笑呵呵的道:“沈舍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啊呵呵……”
沈琦面色淡淡,道:“要说高府是寒舍,那天下就没有什么地方不是寒舍了。”
高公绘见沈琦话音不善,收敛表情,压着心慌意乱,近前一步,低声道:“沈舍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妨直说吧。”
沈琦更不想与高公绘废话,将手里的案卷递了过去。
高公绘还有些疑惑,接过来,就有下人提着灯笼给他掌灯。
高公绘翻着,起先还疑惑,因为这是去年的案子,但翻着翻着,他脸色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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