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关注朱浅珍,朱浅珍站在小楼前,看着文家人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完全没人注意他。
他静静的看着这座小楼,神情不动,双眼却异常冷漠。
他哪里看不出来,文彦博就是不想进京,因此诈病。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手段,一个九十多岁,还病重的老人家,又有什么道理,能够逼迫他进京?
再狠心如章惇都不能这么做,天下人会看到的!
但是朱浅珍来的任务,就是将这个老奸巨猾的文彦博带入京,这文彦博资历太厚实,官场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晚辈,门生故吏太多,他要是为‘新法’背书,会堵住相当一部分人的嘴!
朱浅珍心里飞转着各种想法,又一一被否决。
他是没能力强迫文彦博的,以文彦博的岁数,没人能强迫,必须他‘自愿’!
猛然间,朱浅珍转身就走,离开了这座小楼,直奔文家大门。
小楼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挤满了人,但文彦博的卧室里,只有文彦博与文及甫两人。
文彦博坐在躺椅上,双眼明亮,完全没有刚才的垂死之态。
文及甫神色凝重,道:“父亲,怕是朝廷真的要动我们文家的心思了。”
文彦博慢慢的晃着椅子,语气凌厉、果断,道:“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不敢动。”
文及甫不明原因,道:“那,这朱浅珍,怎么办?”
他话音一落,刚才跪地请罪的那个中年人进来,道:“祖父,父亲,那朱浅珍离开小楼了。”
文彦博神色冷漠,道:“盯住他,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好。”中年人转身出去。
文及甫没有多言,他知道,朱浅珍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领了圣旨,秉持朝廷的意志,他肯定不会就这样回京,必定会想方设法迫使文彦博入京。
到了京城,他们文家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意任人拿捏了。
文彦博椅子轻轻的晃着,面色如寒霜。
朱浅珍的来,令他猝不及防,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不安。
诡异的朝局,他也看不明白。
“父亲,祖父,朱浅珍离开了文家,上了马车。”中年人又进来了。
文彦博没说话,文及甫转头道:“继续盯着。”
中年人应着,快步离去。
文家外面还在闹腾,文彦博对文家太重要了,所有人被惊动。
演戏演彻底,文彦博与文及甫都没有揭穿的意思。
父子俩沉默着,各自都在想着对策。
不多久,中年人又进来,道:“祖父,父亲,那朱浅珍的马车直奔城门。”
文及甫一怔,道:“你是说,他直奔城门,要离开介休?”
中年人道:“看样子是这样。”
文彦博神色立变,道:“快,阻止他,无论如何,要将他拦回来!”
“我立刻去。”中年人没有问原因,转头就跑。
文及甫却不解了,看着文彦博道:“父亲,这是为何?朱浅珍无功而返,不再为难我们,不是很好吗?”
文彦博神情越发冷漠,冷哼一声,道:“我倒是小看了这个朱浅珍,居然让他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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