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勋贵公卿,包括宫中的俸禄与用度。”
文彦博双眸苍老,幽幽闪光,慢慢的说道:“我在政事堂没有看到。”
文峰成心里一突,没敢说话。
朝廷的权力,集中在两个方面:官帽子与钱粮。
官帽子文彦博一时半会儿肯定插不上手,但这支出预算都防着文彦博,这说明,章惇、蔡卞等人对文彦博的警惕不是一点半点,真的打算拿他当做台面背书的工具人了。
文彦博慢慢又闭上眼睛,道:“继续说。”
文峰成仔细想了想,道:“朝廷里,有些人在串联,准备弹劾太爷爷。”
文彦博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有什么意外的,他躲在老家都没逃过,何况到了这汴京城。
文峰成连忙说道:“还有就是江南西路的事了。这件事,在官家未班师回朝之前就发生了,按理说早该查清了结,不知道为什么,朝廷里压着没动。现在王相公去了,皇城司也去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朝廷里风波平静,仿佛都忘记了这件事。”
文彦博微微点头,没有睁开眼,道:“你算是说到重点了。一个巡抚,还是李清臣举荐,章惇首肯的大员,莫名其妙的死了,章惇等人震怒是必然,就是官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确实有些诡异。”
文峰成越发谨慎,低着头道:“我用了一些关系,包括皇城司里的,想要探一些消息。倒是不难,但是没有任何重点,似乎,他们也不知道案件到了什么程度,要怎么处置。王相公在洪州府,任命了空缺的官吏,了结了一些官司,重申了巡抚衙门,关于贺轶之死,好像还没什么动作,也没有回信京城。”
“王存遇到麻烦了。”
文彦博依旧闭着眼,道:“江南西路看似是边陲之地,实际上已经是章惇等人推行‘新法’的一个缺口,王存如果处理的不够完善,别说江南西路保不住,怕是他自身都得被拖下水。”
文峰成虽然没有入仕,却深知里面的水深。
听着他太爷爷的话就明白,这是一个大坑,是给王存,给‘旧党’,包括他太爷爷的一个大坑,真要是处置不妥当,很可能真的酿出大祸端。
章惇等人,摆的就是阳谋阵!
文峰成等了一阵,见文彦博不说话,继续说道:“李夏与辽人又要派时辰来了,理由是给官家祝寿。”
赵煦的生日是一月初四,加上路程,两国只见协调往来,差不多是可以上路来了。
文彦博道:“辽国内乱,李夏被官家打怕了,他们都希望官家休兵,担心官家穷兵黩武,继续打下去。”
文峰成稍稍等了等,道:“其他没什么了,刚刚前不久,官家去了东坡先生府上,待了有半个时辰。”
文彦博慢慢睁开眼,双手握着椅子坐起来,道:“虽然意外,倒也在不奇怪。官家将我召入京,就不可能放苏轼这么走了。他需要一个团结一致的朝廷给天下人看。咱们这位官家的手腕,比先帝高明多了,也更有耐心,容忍,懂得进退取舍,是一个十分理智,有清晰目的的人,并且,为了达到目的,既能忍也敢狠,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祖制’不在他眼里。这一点,是先帝不具备的。”
就是因为‘也敢狠’,您才进京的?
文峰成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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