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漫不经心,后者却要郑重其事。
“安某不请自来,是我失礼才是。”
见老者如此郑重,安奇生却是摇头,起身也回了一礼。
曾叁却闪身避过,也是摇头:“不知客人身份,如何敢轻受礼数?”
安奇生也不强迫,其人着浆洗发白的布衣长袍,须发却一丝不苟,为人显然极为方正,要和这样的人来回推辞,这一夜怕也不够。
两人再度落座,彼此对视,心中各异,却一时无话,倒是让车后侍奉的杨明有些心焦。
恨不得掀开车帘
看上一看。
“儒家。”
看着老人,安奇生心中自语。
面前这老人并不是他来到此界所见修为最高者,比不上地底那头大妖元谋人,也比不上大日之中那尊日游神。
但其心灵却是无比之纯粹。
他自数百里外遥望,都可见此处穹天一片纯净,一切怨煞阴晦都被一扫而空,且久久不散。
其人就好似一方莫大的磁场,纯粹至极,排斥,净化着天地间的一切异种气息。
而其根源之气,也可称之为儒气。
却是地仙道之中无数灵机之中,仅次于‘道c佛神c妖c鬼c邪’之外最为旺盛的灵机。
要知道,地仙界存世超过一万两千纪,其岁月远超人间道万倍,如今漫长的岁月之中,根植于本源灵机之上衍生之灵机何等之多?
这儒家传承岁月远不如那六道万万分之一,能至此,已是不得了的成就了。
但他心中感慨,却远不如曾叁。
这尊儒门东胜洲硕果仅存的大儒,此间儒家修持境界最高之人,可观人气象,可断国之命脉。
甚至能在冥冥之中感知天地间的某些变化。
但在他看向面前这平平无奇,身为妖身,却有人气的青年,却只觉眼前空白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其人若龙,前不见其首,后不见其尾。
这种记载,显然是面前之人的心性修持远远超越了自己。
但这,却并非他最为惊诧之处,他最为惊诧之处,是他发现,自己的心性修持之法,似与面前之人无比之契合。
可此人身上分明没有丝毫的儒气。
“酒水尚温,菜却要凉了。”
安奇生端起酒杯。
老人也回过神来,心中杂念已尽数收敛,端起酒杯与安奇生共饮:“倒是有些怠慢了。”
酒极好。
菜也极好。
皆是凡物所制,其中灵机只是作料,所为只是将酒菜的味道提升至极致。
便是久不吃人间烟火的安奇生,也不由的点点头,道了一声:“好酒,好菜。”
酒菜入口,曾叁却是闭目,细细的咀嚼,慢慢的回味。
又片刻,方才放下酒杯,筷子:“人间有太多美好,以此味最不可辜负,人以食为天,不可或缺。老夫舍不得这口滋味,却也不敢贪多,每日只饮酒一口,菜三口,不多不少,却是陪不得阁下尽兴,阁下却可多吃点。”
“天地如口,皆在其中,吃多吃少又有什么所谓?”
安奇生却不在意。
他对于口腹之欲向来不在意,难吃至极的药膳多年前就能当饭吃,可有好的自然吃好的。
他许久没有吃过这般美味,一时不由的多吃了几口。
老人点点头,笑而不语。
他从不将约束自己的规矩强加在他人身上,除非必要,而吃菜喝酒,这显然没必要。
方正不是不变通,圆滑也不是见风使舵。
没多久,安奇生放下碗筷,见老者看着自己,放下说出来意:“我来此地不久,心中却有不少疑惑。老者是当今大儒,或可为我解惑。”
安奇生看着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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