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几分。
杨振点着头,长长地嗯了一声,摸着下巴,脑海里不停地推算着这个做法到底可不可行。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方光琛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如此几年下来,朝鲜只会更加虚弱不堪,而都督之实力却会更加壮大,到时候即可一举袭而有之也。
“届时都督或为其监国,或为其摄政,久之,朝鲜之地必为都督所有。然后坐观天下之形势演变,若大明天命仍在,则都督为大明牵制东虏后路,终不失朝鲜王爵之封。
“若是,若是大明难以中兴,中原天命转移,则都督于海东厉兵秣马,择机舟师南下,或可由此而更进一步也!”
说到这里,方光琛笑笑不语,没有明说出来,但其话里的意思,却是再也明确不过了。
大明朝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一点许多人都看出来了,方光琛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没有例外。
这样的乱世,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剧,可是对于方光琛这样的人物来说,却如鱼得水,断然弃了科举,投身其中,到处寻找那种不世出的人物。
比如这一次,方光琛本来有机会凭着杨振为他表奏的功劳,及其父子在朝中的人脉,捞一个朝廷的官身。
但是,他却放弃了,并且对此已经全然不在意。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认为,敢于效仿毛文龙出击东虏敌后的杨振,就是那种可以追随的、而且不世出的人物。
这也是他放弃了获任朝廷命官的机会,而辗转渡海前来寻找杨振,继续做一个私聘幕僚的原因。
他所着眼的,不是杨振的现在,而是杨振更加远大、不可限量的未来。
“呵呵,说来容易做来难,你所说的一切,皆是建立在我们能够在此长久立足,不断壮大实力上面。若我们不能继续壮大实力,方才你所说的种种,岂不成成了海市蜃楼一场空吗?”
方光琛所说的对于未来的设想,虽然令杨振在心中赞叹不已,但是杨振也很清楚,他现在的短板所在。
是以,面对方光琛目光炯炯的眼神,杨振点点头,苦笑着说出来自己的忧虑。
“呵呵,都督不必忧虑,若无今日都督设立南关岭五屯营,授地分田安顿刘万忠所部之策略,小弟尚不敢劝都督作此设想。”
说到这里,方光琛面色一肃,接着说道:“方今天下大乱,中原板荡,兵连祸结,百姓流离失所,官府无以安置。若都督在金海镇推行此法,招募流民,授田分地,以三百户为一屯,一户出一兵,一屯之长即一哨之长,如此,莫说数万大军瞬间可得,即十数万、数十万大军又有何难哉?!”
百万之众易得,可百万之众难养啊!
听见方光琛说得激动,杨振想起这些人所需的粮饷,只能摇头苦笑无语。
但是,方光琛似乎知道杨振在忧虑什么,随即就又对他说道:“都督可是担心粮饷?有了人马,又愁什么粮呢?都督你看山陕流贼,他们只嫌人马不多,却从不担心粮饷,他们的粮饷从而来?”
“一个抢字而已。”
“没错!流贼所及,如蝗虫过境,吃干净一地则换一地,而朝廷却被粮饷所困,奈何不得,长以此往,官府土崩瓦解,迟早而已!”
“流贼可以抢百姓,我们却不可以。所以粮饷问题,不能不虑!”
杨振虽然已经抢了不少东西,但主要还是在打张家口那些通虏奸商们的主意,若叫他去学流贼,去抢关里或者沿海的平头百姓,那是肯定不能做的。
他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为了达成自己最终的目的,他也可以不择手段。
但是,要让他像流贼那样,或者像军阀左良玉、刘泽清等人那样,去抢无辜的大明老百姓,那是绝对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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