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北上救援松山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起早贪黑、昼夜不分,累得三孙子似的,简直是度日如年。
等到三月初四的太阳终于西下,出发北上的时刻终于到来,这些原本应该提心吊胆的人们,却是个个都松了一口气,不仅暂时忘掉了北上的风险,反而十分难得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总算要离开宁远了!
三月初四日,黄昏,夕阳的余光照耀在宁远城以东的一处海岸上,杨振的亲兵队长杨占鳌,高举着“暂编宁远先遣营”的大旗,紧跟在杨振的身边,亦步亦趋。
杨振正在与前来送行的几个人说话。
宁远城里的大人物们,比如巡抚方一藻方大人,比如辽东大帅祖大寿,都没有前来送行。
就连祖大寿麾下的武将们,也没有一个人前来给杨振、祖克勇、徐昌永等人送行。
对杨振来说,反正大家本来也不熟,他们爱来不来,不来拉倒,他也不在乎。
可是这个情况,却让祖克勇和徐昌永感到非常失落,而徐昌永更是骂骂咧咧,极为不满。
当他们两个人得知巡抚大人不来、祖大帅也不来,就连以前关系不错的同僚祖大乐、吴三桂等人,也都不来送一送自己之后,心情非常落寞。
而且,紧折腾了几天,人困马乏,也懒得继续站在海岸上吹冷风,早早地就乘着小舟,上了自己乘坐的海船,补觉去了。
而他们两个人的麾下,一共四百人,带着四百匹战马,花了好长时间,才沿着三百蒙古兵苦干了一天一夜搭起来的码头平台,把蒙着眼睛的战马拉上了一艘艘海船。
单是这四百个人和他们的四百匹战马,就占用了这次北上船队十二艘大船中的十艘大船,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每个人,都将与自己的战马吃住在一起。
至于杨振直领的先遣营火枪队、炮队和掷弹兵队,家当倒是不多,主要是火器,而且说白了都是小型火器,其实并不占多少地方。
即便是最占地方的十门虎蹲炮、十门佛郎机炮,也只用了一艘大船的船舱就全装下了。
包括张得贵领着的炮队左右翼八十个人,也和他们的二十门火炮待在了一起。
“杨协镇!袁某在宁远城,能够得识你这样的俊杰,实在是不枉来了辽东一行!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此别过!”
杨振看着亲自赶来送别的督饷郎中袁枢,心里也是十分感动,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袁枢,又恰好袁枢对他颇为欣赏,那么他的海路北上计划,远不可能如此顺利。
尤其是,在准备时间如此短暂的情况之下,即便是走海路北上的计划能够成行,若是没有袁枢的鼎力支持,那么准备不足的他们,也很可能一样全军覆没。
所以,对于袁枢,杨振的感激,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袁郎中过誉了!杨某只是一介武夫,当不起袁郎中如此赞誉!若是此次北上,救得了松山,那么咱们将来,必有再见之日!若是此行未果,杨某忠君报国之心,足可告慰祖宗先烈,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袁枢见杨振话里透着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思,心下也是黯然,沉默了片刻,突然从身旁拉过一个中年汉子,指着那中年汉子,对杨振说道:
“此人名叫袁进,是先父当年在登莱巡抚任上的旧部,现在觉华岛屯粮城担任水师营守备,虽然水师营现在没有像样的战船,兵力也不足,帮不上你们什么大忙,但是运送人马,转运粮秣,却没有问题!这次运送你们北上的船队,即是由他担纲管带!”
袁枢说到这里,又转头对那中年汉子说道:“袁进兄!这个杨振将军,是愚弟任职辽东以来,唯一看重的朋友!此次海路北上,救援松山之事,即由他主持!这就拜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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