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在急速行驶的船上睡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蜈蚣船冲上沙洲海滩的撞击和颠簸,把他立刻弄醒了。
他一醒来,就看见沙滩上,站满了前来迎接自己的人。
这次从短暂的睡眠中突然醒来,倒是没有了那种惶惶然不知道今世何世、今夕何夕的茫然失措,有的只是探得了敌情并安然归来的兴高采烈。
杨振刚跳下蜈蚣船,张得贵就上前一把拉住,又是高兴,又是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久才返回?可曾惊动了鞑子?可有人员伤亡?”
“老张!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没看见他们个个都回来了嘛!个个全须全尾,这就叫得胜归来!哈哈哈哈!”
徐昌永与张得贵年龄相仿,官职一样,这几日相处下来,也都熟悉了,见张得贵那样,立刻开起他的玩笑来,说完话立刻就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杨振冲着张得贵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与徐昌永、祖克勇、袁进等人见了面,然后命令张臣、严三、杨占鳌等人各自回营休息,自己则与前来迎接的几个将领一同就近来到袁进在岛上的扎营处。
袁进麾下水师营的桨手船工们,大部分还都在抛锚停泊在海边的的大船上住宿,眼下是头一批上岸休整的跟着他。
袁进的水师营,级别不高,地位也不高,可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他们的宿营条件却比先遣营各个队伍的营地好得多了。
单就朝廷供给辽东的粮食、盐、茶等生活物资来说,别人都是缺着、拖着、欠着,可是他们却是“应有尽有”。
饷银都是有数的,他们轻易不敢动,可是粮食、盐、茶、衣物、营帐等这类生活物资,其中的门道和猫腻多了去了。
原来的杨振可能不懂,但是作为后世单位办公室主任出身的现在这个杨振,却是清清楚楚,他可没少打着公家的旗号搞一些假公济私的事情。
所以知道袁进的营地就在附近,二话不说,领着众人直奔袁进本人的大帐而去。
袁进一个不足额水师营的守备官,级别比杨振低多了,可是杨振自己就没有什么行军扎营的帐篷,更没有什么气派的大帐。
包括他自己在内的麾下所有人,住的都是自己动手搭建的地窝棚。
几个将领来到袁进的大帐,都是啧啧赞叹,而早已渴的受不了的杨振,更是直接拿起大帐中桌案上的茶壶,就着茶壶嘴咕咚咕咚地连着喝了一肚子“半温不冷”的茶水。
一同进来的袁进,看见杨振这样,苦笑着立刻让人拿来几张已经冰冷的咸面饼。
看见面饼,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杨振,更是两眼发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口大口地嚼着,间或把茶壶里的残茶倒进嘴里,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三张杂合面的面饼,就吃进了肚子。
杨振风卷残云一般地吃完了面饼,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才看见徐昌永、张得贵、祖克勇、袁进,都是微笑着看着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杨振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世袭的卫指挥使、朝廷命官副将,实在是有点不成体统了,当下尴尬地笑笑,然后突然变得严肃,最后郑重其事地对着众人说道:
“各位!兄弟这一次带队前去哨探,探得了敌情,绝对是没有白去!一个天大的功劳,一场泼天的富贵,就摆在我们的面前啊!”
杨振上来就是这番话,一下子就把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起来,话里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节奏,直把这几个人说得是目瞪口呆!
“兄弟你快说说,你到底探察到了什么敌情?!到底是怎么个天大的功劳?!又是怎么个泼天的富贵?!”
这个时候,杨振反倒不着急了,从袁进亲兵的手里又接过来一张杂合面面饼,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看着心急的徐昌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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