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虢军治所陕州陕县,城墙上大批守军士卒神色紧张,都在按部就班的整顿检视各处城防用具。成队的射手、弩手在所部将官的喝令下调校自己的弓弦、机括,成捆成捆的箭札弩矢,以及先前从京畿军器作坊运送来的火器炮弹都堆积在城墙下方,不便随时搬运上去。
现今也修葺加固的城墙十分高大,而戎卫治所的守军军容也相当严整。诸如滚木擂石狼牙拍、大瓮金汁滚油,以及抛石机与床子弩等守城用具罗列在城头上各处区域...陕虢镇陕县这等城防规模,已可说打造的固若金汤。攫欝攫
然而陕县城内,搭建起多出寨棚收容安置迅速接引入城的各处村坊百姓,大多乡民携家带口整顿着仓促间尽可能一并带入城中的家当。骤然新添了众多人丁,使得市井街坊间乱纷纷的,牙署府衙也须派出胥吏维持秩序,并召集民夫协助整顿城防事务。
大战将至,城内形成大大小小安顿乡民的窝棚中,大多人忧心忡忡,毕竟这般时节,万一城郭被攻破,谁又知道先前便听传闻曾干下数桩屠城暴行的梁国军队,又会如何对待他们这些浑如待宰羔羊的平头百姓?
其中当然也会有人立刻出面安抚这些惶惶不安的乡亲:我朝陛下文韬武略,当年便能杀得朱温铩羽西逃,退入潼关内只能去做缩头王八。而后梁军再复大举东侵,照样大败亏输,不是这陕虢军又为我魏国所取?这次梁国来的阵仗虽大,陛下也必然会亲统大军前来杀溃敌众,我等只须再忍耐一段时日,到时便可以返回乡里继续过安生日子......
只是在陕县城门楼前,刘鄩被几员牙将拥簇着眺望,就见城外烟尘滚滚,发现已经有梁军部众出现在视野当中,就在三四来步远的距离外来回驰骋,几近耀武扬威之态时...他的神情依然十分凝重。
先前虽然迫退温昭图、符道昭所部梁军一阵,可是节度副使康怀英也拼得身上两处鲜血淋漓的创口,虽然也不至有性命之虞,也暂时须治疗歇养。而梁国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本来用兵常好使计策奇招的刘鄩这次却丝毫不敢托大,大致接引周围镇坊乡民入城之后,便立刻紧闭城门、死守城关。
毕竟朱温御驾亲至,看这般架势是举全国之力来犯,眼下只这一镇的牙军,也不得不采取守势。刘鄩虽然先行凭陕县城防部署、粮秣积蓄,也足以撑到自家主公统领大军驰援而来,但是眼下只得集中兵力固守藩镇治所,陕虢军治下其余城郭面对梁军的猛攻,能硬抗多久,也当真不好估计......
与此同时,李天衢亲自统领的大军也已从汴京启程,先锋部队广派游骑斥候,行军迅速,而直抵陕虢、河阳接邻的渑池左近地域。
一支约莫两千人上下的骑军正于处山坳间行进着,周围林木葱郁,也是兵马易于设伏的地带。所以这拨骑军一边前行,一边警戒哨探,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再往前行出一段,就见四下里树影摇曳,清风掠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山坳深处也只是偶然传来几声鸟鸣,并没有半点人迹。然而如此寂静的场合下,一旦远处有什么震响声传来,再经周围低矮的山岗回荡,也很容易让人预先有所警觉......
“噤声!前面有蹊跷!”
统领这一拨哨骑的青壮骑将立刻喝令示警,在他身旁另有一员与其年纪相仿的将官催马上前,立刻侧耳倾听,本来远处稀疏而听着甚不清晰的蹄声似乎变得急促起来,这员小将立刻察觉,旋即便疾声说道:
“堂兄,前面马蹄声更急,看来是梁军的哨骑斥候,也察觉到我军这边的响动!”
“嘿!我朝与梁贼都派出大批斥候轻骑,自然也难免狭路相逢,倘若真是敌军轻骑,倒也机警,既然来不及预先设伏,对头看似也要直接疾奔过来探觑究竟,今番征战之前,本来你我也少有上阵厮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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