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也听到不少事情。因为没有下过禁言令,宫外的许多事情她也都听到过。
此时,韩侂胄跪在她面前,她心中却是百味丛生。
慈烈太后没说话,韩侂胄就跪在那里没动。
过了很长时间,慈烈太后开口了:“最初,听到这天下又乱了,许多人都传金国在调兵,临安城中许多权贵又准备逃,那时我在想,或许是高宗留下的祸根,咱们大宋的权贵只知道逃,敢战的也不敢战了。”
“起来吧,坐下说话。”
韩侂胄这才起身,坐在了一旁。
慈烈太后继续说道:“再后来,逃这事提的多了,又听说你抓人,你也没有进宫来和我说什么,我只想你还算有点骨气,至少没怕金人。”
韩侂胄端坐,一言不发。
慈烈太后也没指望韩侂胄此时说什么,她知道自已如果没有先表一个态度,韩侂胄怕是不会轻易说实话的。
慈烈太后继续讲:“节夫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你在朝堂上疏,却是已经有人一字不差的传到了我这里,想来若是没有你的允许,这样的事情他们敢传吗?”
韩侂胄这才回答:“不敢。”
慈烈太后问:“韩家、吴家久沫皇恩。”
韩侂胄回答:“赵家一样久沫柴家之恩,赵家得天下了吗?姨母以为呢?”
“什么意思?”
“大一统,才是正统。之前,辽,当下,金,赵家只知道苟且偷生,只知道奢靡享乐,敢问姨母,赵家出过几个名君,赵家可为中原大一统作过些什么,绛哥儿有些话说的难听,但未必不是大实话。”
慈烈太后已经想到韩侂胄会反驳自已,也想明白韩侂胄此时的态度了。
叹了一口气问:“绛哥儿说什么了?”
韩侂胄回答:“天下大耻,第一耻西晋之亡,洛阳被攻破后,王公士卒三万人被俘后杀死,而后长安陷落,其结果便是衣冠南渡,为我华夏史上第一耻,过错在谁?司马氏。”
“第二耻,靖康之役,并非天灾,也非金国有多强,只怪赵家昏君当朝。我华夏受了多大的耻辱,赵家作过什么,金国作了什么,天在看。侄儿斗胆问一句,就当下朝廷,当下的赵家,当下的权贵,会不会有第三耻呢?”
慈烈太后被问的哑口无言,当下的朝廷比宋徽宗时还腐败,权贵对奢靡的追求更过份。
而且更可怕的是。
只要有任何一个武将有些才干,有点能耐,有些威望。
那么这个武将一定会死。
韩侂胄站了起来:“姨母,一朝若遭遇天下大耻两次,不知道史书会写点什么?”
慈烈太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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