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紧靠着睢水作为护城河,码头便在北城门外。典韦沿河狂奔逃脱,并无岔路,关羽和李素等人取了马后,立刻就狂奔追了上去。
“你……你说好了要到我恩师那儿备礼赔罪的!无信小人,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算数么?”旁边的顾雍看着两拨人先后都跑了,就他自己被晾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这事儿搞得,简直如同闹剧。
就算李素不肯去蔡邕住处磕头赔罪求蔡邕宽宥,好歹提个礼物说几句软话啊!那是李素刚才自己提的!
顾雍呆在当场,跺脚叹气,把牛车上刚才碰下来的几个空酒瓮碎片,一脚一片踢到河里。
其中一脚不小心,脚趾踢到了碎陶片的尖角,顿时蹲坐在地,捂脚不语。
……
典韦足力甚捷,拎着两把沉重的短戟,奔跑速度依然比李素百米冲刺要快些。但这样的速度耐力不能持久,即使一开始抢先数十丈,没逃出一里地还是被追上了。
很显然,典韦也没预料到李素和关羽等人明明是从码头船上下来的,却会随身有战马——大部分走水路的客商,是不会再多此一举备马的。
典韦知道跑是没前途的,索性就放弃了,手持双铁戟护身,准备迎战关羽。
“我只是收了那顾雍钱财,听说你是个辱人名声的不义之徒,才来仗义相助,又没伤到你们。你连顾雍都不追究,追我作甚?”典韦先拿话挤兑一下,趁机喘匀了气息,免得真动起手来体力吃亏。
“你说若是兵刃趁手,便不惧我,这便给你个机会。”关羽只是遇到了对手,颇想分个胜负。
他如今是官军的身份,跟人比武完全没有心理压力。若是盘问出对方有劣迹,还能顺手拿了。
李素则在一旁劝诱:“我等也不是跟壮士计较,只是见你略有武艺,沦落到收人钱财为人寻仇的份上,颇为惋惜——天下大乱,北境三州各有胡人犯境,大丈夫为何不杀敌报国博取功名?”
典韦闻言大笑:“哈哈,昏君贪官当道,还杀贼报国?杀得完么!你当我不知道,当年剿黄巾得官那些人,有几个还依然在做官的?还不是给不起修宫钱,做个一年半载就又沙汰了!”
典韦这番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就拿历史上刘备那个安喜县尉被沙汰的事儿来说,张纯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朝廷最初下普遍沙汰令时,很重要的一层考虑,便是觉得这些杀贼得官的官员做得太久了。
朝廷卖出去的那些官,都是每年要交租金的。而杀黄巾贼立功新授的官,后续是不给钱的。
刘备那个县尉一当就是两年多,也没续过租。
站在汉灵帝的角度,军功派的官数量一多,卖官财政就失去了可持续发展性,不沙汰他们沙汰谁?
典韦前几年其实也了解过杀贼当军官的路数,甚至想过如果因为身份洗不白,先干几票大的攒点钱买个出身也行。
但后来发现,就算铤而走险攒几年钱,最终到手的也不过是一年租期,那特么谁干啊!
不是永久产权的东西,犯不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拼!
李素听了典韦的愤懑,立刻就摸清了典韦的诉求。
他当了那么多年谈判专家,摸对方底牌的工夫还是很敏锐的。所以李素也就当机立断,改变了劝诱的说辞。
他原本是想提刘备如何招贤纳士、求才若渴,话到嘴边,立刻变成了吹刘虞:
“呵呵,井底之蛙,以偏概全。你没遇到赏罚分明之人,只能说你见识浅薄、豫州官场黑暗——我问你,你到过幽、并、凉这些边州么?边州的官场,大多是讲真本事的,靠阿谀奉承花钱买官的人,就算上任了,胡人的刀子也不认!只要遇到明主,何愁立功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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