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应甲家做僮仆的时候,老爷怎舍得让下人点灯。看亮灯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刘家长工的住处或者仓库,居然亮着灯,真是奇哉怪也。
仔细想来,有可能是有人在仓库盘账,所以才点灯。不过既然这户人家谋划的事情和自己父亲有关系,小心无大碍,还是看看为好。
“精细着些,你堂妹带来的那两个下人去和长工们喝酒了,想套他们的话,说不定她已经起疑了。”这是一间仓库,里面有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捧着个匣子,“得换个地方藏才是,这里人多眼杂,保不齐哪个杀才就看见了。”
和她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家里就这么大,还能藏到哪去。话说回来,铎叔父的画真这么值钱?那他家怎么还这么拮据?”那妇人说:“你懂得什么,就因为他的画从来不卖,所以才值钱,真要是像街上写对联的一样给钱就卖,那还值得甚钱。”
艾能奇大概听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刘万才的妻子和儿子。至于他们手里那只匣子,很显然,就是刘英的父亲画的那幅《罗汉图》。
这幅图是怎么到刘万才手里的,艾能奇懒得细想了。他解决问题向来喜欢简单粗暴的办法,抽出刀来,一脚踹开仓房的门:“交出来吧。”
事情经过很简单,升乡寨被破之前,刘英就托刘万才送钱来赎图,刘万才赎回了图,刚刚回家,便得知了流寇占领升乡寨的消息。于是他就又送信给刘英,说图落到了流寇手里,流寇嫌这些钱太少,要刘家再多出一倍的价钱。原本刘万才以为,刘铎没儿子,家里只有几个妇道人家,定然只能托自己与流寇交涉,他大可以把钱黑了,然后说流寇赖账不肯还图。没想到刘英竟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赶到他家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艾能奇将罗汉图装在背上的包裹里,翻身又上了房。回头一看,只见一条人影飞快地从厢房追了出来。“我勒个去!这么快?”艾能奇看得清楚,来者正是刘英,手里明晃晃提着一柄剑。艾能奇急忙纵身一跃,踩上了墙头,怎奈刘万才家的院墙好久没修过了,喀喇一声,墙头被艾能奇踩塌了一片。艾能奇一个倒栽葱,从墙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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