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脚踏在巨石上,一手抱着千里眼,面对两个不仅是军中主将,更是堂堂的伯爷,竟然还牛气冲天地斜视着他俩的郝二秋,白广恩越看越惶惑,越看越怒火滔天,不由自主的,他忽然抬手戟指骂道:
“直娘贼,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的兵?”
“还是因为你家平西伯吃了败仗,全军覆没,你要翻了天不成?还不给老子滚下来,好生与我们说话!”
唐通吓了一跳,哪里想到白广恩竟然误会了,还来为自己打抱不平?
可是他哪里晓得,这些兵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兵马,而是实力吓人的从未见到过的一种军队,岂能是被他们骂得的!
惶恐中,唐通刚要上前赔笑,转念一想,他却又停下了。
将白广恩带过来,不就是要请这位鼻子长在脑门上的新兵营上官,来自行定夺的吗?
罢罢罢,既然已经来了,我这个所谓的伯爷,就不要再说任何话了,且看神威将军这个中意的属下,如何处置吧……
唐通这边想着,那边郝二秋果然就是一声冷笑,站在高高的巨石上俯视着白广恩,良久,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话来:
“你他娘的嚷嚷什么,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身边拢共也就不剩下百余人,还敢吆五喝六的?”
“罢了,本来老子还想在你面前装一装的。既然你没有一点自觉,老子也懒得与你周旋下去了——”
“奶奶的,你且带着你的那点残兵败将滚一边去,好生在一旁看着,老子是怎么带兵打仗,是怎么一口吃掉将你打得屁滚尿流的鞑子兵的!”
说着,郝二秋纵身一跃,跳下巨石,就要转身而去。
被视作无物的白广恩更是勃然大怒,呛啷一声就要拔出宝剑去拦住郝二秋,直慌得唐通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他,嘴里连连哀叹道:
“白兄息怒,白兄息怒——”
“此间事,一时半晌也与你说不清楚,但你现在看在眼里也应有所感悟,我这残部、哦不,这支三百兵马,远非白兄所能想象,乃是、乃是神兵天将一样的军汉。”
“你、你且耐住性子瞧瞧,他们一出手,便是地动山摇,势不可挡,待会儿你一看便知!”
唐通一边说着,一边对一旁早就看不惯白广恩的宋黑子示意了一下,宋黑子马上会意,上前一把夺下白广恩的宝剑,毫不客气地捏在了自己手中。
“你——”
白广恩又惊又怒,转而怒骂瞪视着唐通道:
“唐通,你、你莫非也已改换了门庭?”
“你老实说,是投靠了吴三桂,还是降了狗鞑子!”
唐通一听,也有些恼羞成怒了,忽然跳到一旁,对白广恩冷眼相看道:
“白广恩,你他娘的别狗咬吕洞宾不是好心人!”
“若不是看在从前袍泽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管你的死活。而且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跟老子也是一无所有的落水狗了,还有什么资格吆五喝六的?”
“再说了,老子也是顶天立地的六尺男儿,就算降,也不会降那墙头草一般的吴三桂,更不会降拿我汉人只当牛羊的狗鞑子!”
望着忽然间正气凛然的唐通,白广恩忽然失神了半晌,良久方才怔怔道:
“娘的,你、你果然已经降了他人了?”
“罢罢罢,如今老子也是折损了全部兵马的罪人了,即使回去,也还是落得被人砍脑袋的份儿,还有什么可说的,便跟着你且瞧瞧再说!”
说话间,郝二秋已经命人吹响了清亮的集结号音。
随着一声声哨响,三百名精神抖擞早已蓄势待发的新兵营官兵,以惊人的神速,很快列阵而出,几乎在唐通和白广恩两人正自争吵的间隙,便已前出到了密林之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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