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在一堆时,这些鞑子兵就感觉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整整两万汉军,锲而不舍地几乎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光景,硬是跟着他们一起并驾齐驱,甚至最终还跑到了他们前头,然后两万人一个迂回,将他们全部兜头拦下。
两万人啊,鞑子兵虽然没有一人害怕,但还是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不为别的,这种情形,若是放在平时,只要看见汉人的兵马,管他是两千人还是两万人,就算再多的人,只要牛角号吹起,他们照样就会立刻催动战马,手摇弯月长刀,不管不顾地上前去劈砍这些不知死活的汉兵!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他们的贝勒爷同时也是主帅尼堪,此刻正孤军在外,还等着他们这三千大军前去会合护卫哩……
最要命的是,这支跟上来的三千鞑子大军,既有尼堪真正贴身的侍卫营,也有临时被指定为外围性质的负责警戒的轻骑营,甚至还有一些虎枪营和火器营的少部分游骑。
可以说,三千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要,简直就是不是杂牌军的杂牌军,隶属关系混乱,群龙无首,连一个敢于站出来主事的人都没有。
因为,三千人里面,无数人瞅来瞅去,除了最大的一个官儿是甲喇外,其余竟然有几十个牛录混杂在其间。
几十个鞑子看来看去,最后还是将所有目光投在了那个甲喇身上。
谁知,这个甲喇,根本就是无意中被裹挟进来的,属于在鞑子军中最有用但同时又是最无能和被鞑子兵全都会低看一眼的辎重营甲喇,而且最可笑的,竟然还是汉八旗的辎重营。
面对几十个根正苗红的鞑子牛录,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目光,这个汉八旗辎重营的甲喇,顿时慌了神,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随即哭笑不得地连连拱手道:
“诸位牛录老爷,你们都别看我呀,我、我就是区区一个汉八旗听差的,而且还是辎重营里最不打紧的伙头兵——”
话音未落,几十个鞑子牛录原本就有些不情不愿的脸上,顿时纷纷晦气地大吐口水道:
“狗日的,汉八旗也就是算了,竟然还是汉八旗里面更叫人瞧不上的伙夫!”
“就是,你他奶奶的一个臭做饭的,怎么可能做到甲喇位子上的?”
这个汉八旗甲喇,竟然也不生气,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面对几十个鞑子牛录,他想生气也不敢生气,脸上居然还得陪上笑脸道:
“这个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呀各位老爷,当初还是和硕礼亲王爷,有一次偶然到军中来,因为有事耽搁了,所以就在野外住了一晚上。”
“结果晚上王爷饿了,到处找吃的。那时正巧我会做几样汉人的宵夜,于是呈上,让王爷念念不忘。”
“就这样子,几年下来,连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竟然就做到了甲喇。不过还请各位牛录老爷海涵,我也知道,我这甲喇是做不得数的,既做不到纵马厮杀,更上不了阵杀敌。”
众牛录一听竟然是代善发现的人,就算他是汉人,也都一个个相顾骇然,一下子全都自动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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