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心头一动,猛地转头看去,竟是香莲抱着自己一岁多的儿子溥兴,正坐在马车车头,深情地凝望着自己。
定国连忙又向靳统武叮嘱了几句,随即跳下“二斗金”,快步跑到马车前,笑盈盈地从香莲手中接过小溥兴,将他高高举过头道:“宁宇哥,你多保重!”
“爹爹别走!”小溥兴似乎也感觉到了分离的气氛,伸出小手朝着定国不停地摆动着。
香莲眼含热泪,抱住小溥兴一头钻进了车厢,马车随即辚辚起行。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定国心中不禁一阵怅然若失。
过了绵阳河,义军很快再度攻克梓潼,并在此屯兵驻扎,养精蓄锐。
由于浮桥尽毁,尾随而至的十余路官军,只得望河兴叹,等到三日后官军集齐渡船开始过河,义军早已休整完毕,转道攻取盐亭,然后从昭化县过嘉陵江,经仪陇奔巴州去了。
除夕之夜,在张献忠的命令下,定国亲率八百西营精骑身穿官军服饰,打着督师杨嗣昌的旗号,趁官民爆竹送岁之际,来到了巴州城下。
尽管大老远就看到了杨嗣昌的督师旗号,但城门官还是毫不客气地将定国他们拦了下来,大喝一声道:“站住!出示通行令牌!”
“大胆!你是瞎了么?看不见咱们身后的旗号么?咱们是督师大人的差兵,特来巴州公干,若再敢阻拦,小心你的狗头!”靳统武跟在定国身旁,冲着城门官吼道。
谁知城门官根本不吃这套,毫不通融地说道:“卑职责任在身,没有通行令牌,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许进城!”
眼见靳统武就要拔刀相向,定国连忙一把摁住了他的胳膊,转头对着城门官躬身施礼道:“小哥,咱们这位兄弟脾气火爆,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说罢,定国从怀中摸出一枚通行令牌,伸手递了过去。
城门官接过令牌,一丝不苟地勘验了一番,在确认无误后,又抬起头,借着火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众人,这才将通行令牌重新交还给定国,例行公事般地挥手放行道:“好了,进去吧。”
定国接过通行令牌,回身招呼了一嗓子:“所有人随我进城,动作快点!”
旋即,这支伪装成官军的西营精骑高举火把,排着整齐的队列,在阵阵爆竹声中,鱼贯走进了城门。
城门官望着正在通过城门的这支官军骑兵,总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抬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一看方才发现,这些人尽管身上穿的都是官军的红胖袄,头上戴着也是红笠军帽,然而下半身却是清一色的粗棉裤和黑色棉鞋,完全不是官军的装束。
城门官眉头一皱,刚想把这群人拦下重新盘问,却突然只见一阵寒光闪过。
可怜这城门官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脑袋就已经飞离了身子,在空中翻滚一圈,最终落在地上,那具无头的身体猛地喷射出一股血泉,随后轰然倒地。
定国这边刚一动手,身后西营将士也各自抽出佩刀,将城门洞内的十几名守军尽数砍翻在地,夺占了城门。随即,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冲进城中,直奔州府署衙。
在隆隆爆竹声的掩护下,城中军民根本没有察觉到城门前的这场变故,定国得以迅速穿城而过,没遇到一点儿抵抗,便来到了署衙前。
“弟兄们,随我下马冲进去!”定国将梅花枪往鞍上一带,然后从刀鞘中抽出佩刀,跳下马背,率先一步冲进了署衙。
知州卢尔敦此时正在后院花厅中,与家人一道吃着年夜饭,交杯错盏间,忽然只见一名亲兵满脸血污,跌跌撞撞地冲进花厅,颤抖着声音哭喊道:“大……大人!贼……贼兵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定国与靳统武手执满是血污的佩刀,带着十几名西营将士从外面闯了进来。
靳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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