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格杀勿论!”
立刻就有御林军一拥而上,将定国他们拖到了行刑队的方阵之后。
张可旺尽管于心不忍,但他并不敢忤逆张献忠的命令,只好把眼一闭,挥手下达了行刑的指令。顷刻间,行刑队手执兵刃一齐向前,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大开杀戒,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成都上空,经久不息。
定国他们被御林军架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在面前,那一双双怨恨和不解的眼神令他们终生难忘。
眼见羁押在沙坪坝刑场上的百姓几乎已被屠戮干净,张献忠这才调转马头,带领着御林军回宫去了。
残阳如血,不久前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大半日功夫,竟变成了一座座由无数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空气中泛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为了搜寻可能的幸存者,定国、文秀还有香莲不得不强忍着心中阵阵反胃的感觉,埋头向尸山上方爬去。香莲虽从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长大,但何时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几乎全程都是闭着双眼,被定国牵着往前走。但闭着眼时不时摸到一些冰冷的手掌,或是人体其他的部位,反倒让人感觉更加恐怖。
正当定国和文秀小心翼翼翻查尸体的时候,哪知身后香莲忽然惊叫了一声:“有鬼!”
“什么?”定国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去。
香莲哆哆嗦嗦地指向定国脚旁边一只稚嫩的手,不可置信地说道:“刚刚我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还以为是死人复活了!”
定国和文秀一齐低头看去,盯着看了片刻,文秀也低声喊了一句:“二哥快看,真有鬼!这手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鸟!哪来的鬼!是有人还活着!别磨蹭了!赶紧把人翻出来!”还是定国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在死人堆中翻了起来。
也不知花了多长时间,他们才顺着这条胳膊将整个人给挖了出来。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三人凑上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
香莲赶忙将腰间的水壶解下,打开壶盖,喂了少年几口水。又过了片刻,少年终于悠悠醒转了过来。
少年认出他们正是刚刚为百姓求情之人,当即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从香莲怀中挣脱出来,翻身跪倒在三人面前,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你是何人?家住哪里?可还有家人?”文秀一把将少年扶起,关切地询问道。
少年一把抹去眼泪,对着三人说道:“我叫陈远,今年十二岁,家住北城白云庵附近,爹爹刚刚死了,我娘还在城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定国心疼地将陈远一把搂入怀中,柔声对他说道:“孩子别怕,我叫张定国,这位是我的夫人,另一位是张文秀!如果你愿意,不如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义子吧!”
“什……什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西……西宁王?”陈远一脸惊愕,连忙再次跪倒在地,叩首言道:“义父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定国和香莲忙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依照本姓,将陈远改作李远,并护送着他逃离成都,返回自己的军营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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