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至少还能够开开心心过几十年!” 欧阳修声音冷肃,令欧阳辩吃惊。 他想不到如此铁血的话竟然在出口就是诗词文章、出门就是风花雪月的父亲口中听到。 改革没有不流血的、个性不是请客吃饭、放下侥幸准备战斗……哈,这还是自己那个文坛领袖父亲么? 不过,想一想父亲这几十年来经受的一切,这些想法倒也符合逻辑。 欧阳修等人的变法当真是温文尔雅,着实过于讲道理了,甚至有些近乎儿戏,想靠着诗词歌赋就把国家大事给干成了,这不是笑话吗? 等到他重归于山水之间,仔细复盘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些道理,的确是十分的合理。 看到欧阳辩的表情,欧阳修笑了笑道:“这几年我也是胡思乱想得多,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你不像你爹我,你爹我被贬谪,那就是真的被贬谪,你被贬谪,到哪里都能够建设成世外桃源,所以,随意折腾就是。 至于你顾忌伤害到那些道德君子们,呵呵,他们可不会顾忌伤害你,韩稚圭被他们喊打喊杀过,你爹我也被喊打喊杀过,还有你,也一样如此,那些人满口道德文章,但可真没有那么道德。 道理你都懂,天底下的百姓在痛苦地哀嚎,他们在清风霁月之下,以清流自居,私底下却勾结士绅,盘剥百姓,吃得满口肥腻,尚且不满足呢。 而有人替百姓说话,稍微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以大义朝想要变法者的身上泼屎尿……呵呵。” 欧阳修想起钱明逸对他的污蔑,忍不住冷笑连连。 欧阳辩知道父亲是想起了盗甥案一事。 欧阳辩再联想起吕诲对王安石的十宗罪的指控,也忍不住齿冷。 这就是大宋朝的正人君子们。 欧阳辩在心中道:“我大约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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