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左良玉心下,五味杂陈,又沮丧至极。
是啊,在这里鞭打左梦庚泄愤,就算是把左梦庚给活活抽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鞭打,对于整个战场局势,没有任何改变的作用。
而且,左梦庚虽有判断失误之错,但自己这个主将最后拍板决定,却亦有不可推缷的责任呢。
可惜啊,自己苦心谋划了这么久,到了现在,却落得个损兵折将,又进退不得的难堪局面,竟是如此无奈与尴尬,心下滋味,真真何可言说!
左良玉心下懊恼,一时无以复加。
那接下来,自己倒底要如何行事呢?
一时间,左良玉又陷入了渺无思绪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从南面方向,传来了急急的马蹄声。
“宁南侯,是李总兵来了。”有眼尖的护卫,立即急急禀报。
左良玉扭头望去,果见是总兵李国英带着数名护卫,从南向西策马奔来,到了离左良玉十步开外,方吁的一声,勒住马蹄,翻身下马。
“末将拜见宁南侯。”
左良玉久久地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而一旁伏跪,脸上滴血的左梦庚,则是一脸郝惭之色,他扭过头去,不与李国英双目对视。
一时间,场面尴尬而沉默。
终于,还是左良玉缓缓开口:“国英,你且起身说话吧。”
“谢侯爷。”
此时的李国英,从地上站起身来,左良玉清楚看到,面前这位总兵大将,风尘仆仆,一脸忧惧之色。
在来路上,已有返回的使者向总兵李国英,紧急奏报了西门大败的结局,李国英闻得消息,不由得仰头长叹。
唉,为何还要重蹈覆辙啊!
为何有了自己已然在南门受挫,不得不引兵退去的教训在前,这左梦庚却不肯接受现实,一味执信于自己的错误判断,强要继续攻打,现在落得此败,倒亦是咎于自取。
李国英咬了咬牙,拱手向左良玉禀道:“宁南侯,在下误估城中实力,擅攻南门,以致兵将折损,器械皆毁,全军无功而返,其罪皆在本将身上,但请宁南侯责罚。”
左良玉见李国英自来请罪,心下更是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很想开口,将这个败军之将给狠狠地责骂一通,但一眼掠过旁边伏跪的左梦庚,却又感觉索然无味。
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垂首无言。
李国英见左良玉一脸阴沉着不说话,心下已猜知他内心所想。他眼珠一转,便立即拱手回道:“宁南侯,在下以为,现在两面城墙的攻势俱已受挫,器械俱毁,我军已无再战之力,不若就此与城中讲和,撤兵返回湖广,方是可行之策。”
不料,他这一语方毕,旁边伏跪的左梦庚,却是猛地抬头,厉声喊道:“父侯,不可!”
左良玉一怔,扭过头去,却左梦庚从地上膝行而前,立即向自己喊道:“父侯,我军兵马总共十万,现在折损之数,全部加起来,其实亦不足五千,这点数目的牺牲,以我军的兵马数量,其实还是完全可以承受,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更何况,现在最大的问题,不过是攻城器械俱毁,以致我军无法继续攻城罢了。如果再休整数日,待器械重新修造完毕,我军完全可以重振旗鼓,重新对九江发动进攻。”
他略顿了一下,又急急说道:“现在我军虽败,但城中的守军为了阻挡我军进攻,这两天赶制出来的震天雷,必已是差不多消耗殆尽。到时候,我等攻城器械修建完毕,便可立即发起攻击,想必城中兵马到了那时,将再无招数可挡。再退一步来说,就算父侯担忧城中仍有震天雷,那时候,我军完全从附近村镇中,搜罗大批当地百姓,令他们在前头冲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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