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们都哑巴了么?”
见众人缩首不言,弘光皇帝怒从心头起,冲着这些文武大臣,厉声怒喝。
弘光皇帝现在朝堂之上,拉下脸来向这班百无一用的朝臣询问,其实亦是多有无奈。
因为这几天,他最为信任的两名大臣,马士英已前往浙江,阮大铖已前往江西,分别去召集各地兵马,一齐入卫留都。故而现在这朝堂之上,弘光皇帝能问的,也就只剩下这泥塑木雕一般的众臣了。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这些人哪怕能力再差,倒也没有从朝堂悄悄开溜逃走,总算还有一份稀薄的忠心,故而这般一问,也算聊胜于无。
一语问完,下面犹是一片安静。
弘光皇帝再也忍不住了。
他瞪着一双鱼泡眼,冲着站在班头的忻城伯赵之龙厉声大吼:“赵之龙!你有对时局有何看法,速速向朕说来。”
在皇帝的这句威逼下,这忻城伯赵之龙,心下暗叹一声,只得从朝班中瑟瑟走出,向皇帝叩首而拜。
“陛下,微臣以下,若时局真的难胜,不若……”
他嗫嚅了半天,后面的话语,却是说不出口。
这位忻城伯赵之龙,在这弘光二年,年纪未满四十,却有如此勋位,却是其祖荫之故。
此人祖上,原本是太祖洪武帝赐封的燕山右卫百户,因靖难之役中跟着燕王南征北战,把个建文帝打的投火自尽之后,朱棣按功行赏,赵之龙的先祖因为从龙之功,受封忻城伯,食封千石,从此成为与国同休的勋旧。
崇祯年间,赵之龙被任命为总督京营戎政的要职,留都的安危尽在此人手中。
而弘光皇帝登基之后,虽然赵之龙的权利渐渐被架空,但此人却依然是堪为开国之臣的重臣,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份量,这也是弘光皇帝之所以拿他开门的重要原因。
在听说建虏的大军已打扬州之后,忻城伯赵之龙,可谓是心惊肉跳,日夜忧思不已。
他现在弘光皇帝面前,之所以开口难言,实是因为此人,已是心怀鬼胎。
因为赵之龙已经与不少勋旧和阁臣暗中联络,众人已经达成共识,这位弘光帝是福
王之后,并非嫡系正统,且望之不似人君,实在没有必要为这样的君主去效死。
众人皆知,现在江北四镇,三镇已然完蛋,黄得功部这一镇亦是残破不堪,连黄得功本人都是生死未卜,估计业已是凶多吉少。而那江北都督史可法,更是已将扬州及附近州县居民百姓全部遣散渡江,自己已不知所踪,可见现在的局面,已是糜烂到了何等程度。
赵之龙等人都可以猜测到,现在清军若扫灭了江北,那接下来,必定是大军渡江,直扑京城。那么在江南之地已然尽失之时,这南京孤城一座,又守多久呢?
故而,众人商议着,若是大局已不可为,不如一俟清军渡江,便立即投降新朝,仍可保住家族富贵与功名爵位,倒是一条不错的选择呢。
只不过,虽然众人已然商议定妥,但赵之龙觉得,现在清军尚未渡江,就立即抛却官位与前程,从朝廷急急开溜走人,未免也太过急切了些。
毕竟,投降得越晚,才能越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嘛。
赵之龙这话,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半,一副嘴里塞了卵货的窝囊模样,弘光皇帝顿是大为光火。
他重重一拍椅背,大声喝道:“赵之龙,你话说一半又闭口不言,究竟是何道理!莫非,你是在戏弄朕不成!”
弘光这番发火,赵之龙吓得浑身一颤,他扑通一声,伏跪于地。
“皇上,唯今之计,只有全力退保留都,方为紧要之策。”赵之龙颤声言道。
“哦?是么,你亦这般看法?”见此人迅速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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