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许多族人与牛羊混杂在一起,被明晃晃的长矛与环首刀驱赶着,啼哭抽噎着,一步步往白水关的方向步去。
这是曾经很仁义的汉军吗?
只是,白水关的汉军,何时有了上百骑?
年迈氐人满脸呆滞,目睹栖身的邑落被焚毁,族人被驱赶啼哭于道,心中无法置信。
待十余骑分散呼啸而来,驱赶他所放牧的羊群而去时,他才怒目愤懑。
他听到了,这十余骑说的是羌语氐言!
他看到了,这十余骑服饰发饰都与自己差不多!
因而,他也有了答案。
能从汉军控制的白水关而来,且与他系出同源的,唯有曾经的百顷氐王杨霁!
从大汉疆域外往迁徙入武都郡的白马羌!
是故,他也心若死灰。
他的人生即将渡过六十个春秋,是氐人中少有的高寿者,亦是历经白马羌攻陷阴平郡的幸存者。
原本以为,那种噩梦般的记忆,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散。
如今,却活生生的再次上演。
“不~~~~~”
满脸沟壑纵横的他,凄惨的呐喊着,痛苦闭上了浑浊的眼睛。
让两行清泪点点线线,渗进去了挤成了一块的五官,蔓延入杂乱无序的胡须中。
但没有人理会他。
他太过于老迈了,没人认为他是威胁。
也没人想去倾听他的悲鸣。
不过知过了多久。
或许只是几个呼吸,抑或者好几百年。
年迈的他,再度睁开眼帘,浑浊的眼睛已经是一片通红。
他握紧了手中的陈旧长矛,狠狠的踢着胯下和他一样年迈的驽马,向着驱赶他族人以及牛羊的十余骑白马氐冲去。
还用苍老的声音,喊出了糅合哭腔,以及饱含绝望、凄凉、恚怒等情感的冲锋呼哨。
“呼~~嚯!”
“呼~嚯!”
.............
一人一骑,声嘶力竭。
人老马亦驽,却是决绝无畏。
在妇孺啼哭及牛羊嘶鸣中,高举着陈旧长矛,一往无前。
苍老的冲锋呼哨,引起了正在驱赶俘虏及牛羊的白马氐人的注意,
然而,依旧无人理会他。
以那老迈驽马的速度,以及他形容枯槁的身躯,哪怕冲到了跟前,不过是挥舞一刀的事。
不过,正在督促白马氐撤退的一将率,却是循声侧头过来。
眼眸之中的神采,先是有些诧异,又泛起了些许倾佩,最终化作了点点怜悯。
是赵广。
自幼弓马娴熟的他,是百余骑中唯一的汉人。
原本,在郑璞的调度里,并无有让他随来的意图。
杨霁率本部百余骑白马氐,来虏民掠牛羊战马而归,乃是郑璞“迁户”的调度,且声称此是引桥头驻军出战的先决条件。
后面的举措是什么,如何调度,郑璞没有说。
不过赵广亦不想知道。
他就知道,郑璞以督军身份独断“迁户”调度时,杨霁满脸喜色,慨然应诺。
监军刘敏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
霍弋则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
唯独他自身,追上了郑璞,争辩了好久。
因为他知道,所谓的“迁户”,对黎庶而言意味着什么。
昔日他尚且是少年郎时,他的阿父征南将军赵云,便曾经给他与兄长赵统叙述过,不曾归去过的乡闾的常山种种。以及他阿父明明是冀州人,却为何率领乡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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