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拥戴为大酋。 或许,此人别有所长吧。 暗道了声,郑璞笑颜潺潺,为他引见诸葛乔,且叙了几句诸如“氐王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大汉思之若渴”等客套。 待双方入坐,便先声夺人,“首领,我大汉威名信著,素来待人以诚,我亦不想诓骗首领。是故,还请首领思之,与阴平桥头戍围相比,我大汉白水关是否更易扼守?” 呃? 闻言,符章双眸微凝。 见郑璞满脸坦诚,便陷入了沉吟中。 因郑璞此言,隐晦的告知他,无意占据阴平桥头。 抑或者说,亦将他与大汉讨价还价的筹码,给抹去了。 若大汉并不想现在便与曹魏鏖战,占据了桥头戍围,对大汉有害无利。 因桥头戍围虽险要,却要承当曹魏从阴平道、武都、羌道的三路来袭,对比仅受敌景谷道白水关,太难坚守了。 “郑督军此言之意,乃是声称,大汉无意接纳我部归附邪?” 沉默了少时,符章扬眉,出声反问道。 且,不等郑璞回复,便面露嗤笑之意,“呵,不想,大汉偏安巴蜀时日太久,竟已无进取之心矣!” “唉~~~” 微微摇头,郑璞并没有作色,乃是怅然长叹一声,方敛容而问,“我以诚言之,首领又何必出言激我?莫非,首领不曾有思,我大汉若据了桥头戍围,对首领而言,乃是弊大于利邪?” 这次,符章闻言便敛容,再度陷入了沉默。 他被氐人冠以“智者”之称,安能不明前来依附大汉的利弊? 若曹魏得知,桥头戍围易手,必然发大兵来争! 而他得到了大汉的粮秣及辎重支援,也要承担依附的代价,让族人浴血奋战在抵御曹魏兵马的第一线。 进而死伤惨重,导致部落式微。 只是,明知如此他却依旧前来请降,乃是他不敢在阴平继续呆下去了。 上次景谷道之战,他中伏败北,让阴平许多部落都颇有微词。 有些部落大酋,对氐王强端进言,声称他才能尔尔,难当坚守桥头戍围重任。 亦有些大酋,诋毁他乃是故意战败,为了让靠近白水关的部落人人自危,只能无奈的选择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虽说,这些诋毁之言,氐王强端并没有相信。 且是遣人来安抚他,让他无需理会,继续好生任职便是。 然而,他心有不安。 当年他迁入阴平之时,出于谨慎考虑,还重金厚利买通了强端一亲近之人,让其暗地里传通消息。 是故,他亦然知道了,曹魏雍州刺史郭淮曾传言强端,问桥头戍围尚能受邪? 亦是说,郭淮对他戍守桥头,并不放心。 此是致命的。 强端划分田地及牧场,接纳他留阴平,便是想他成为抵御汉军的防线。 而如今,郭淮质疑桥头戍围的防御,仰仗曹魏鼻息存活的强端,在众部落大酋持续诋毁下,尚能信任他多久? 长在人心上的猜忌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哪怕是上苍,都无法阻止它建长为参天大树。 更莫说,在西北贫瘠土壤中成长氐人,从来都不相信情谊。 没有一位氐王,能抵御得了来自利益的诱惑。 符章觉得,他的族人及牛羊战马,终究有一日会被曹魏与强端觊觎,然后联手给吞并掉! 再不济,亦有可能被强端遣去甸氏道,抵御白马羌及参狼羌的寇边。 在桥头戍围,巴蜀数年都不会出兵骚扰。 但若去了甸氏道,屡岁秋冬时节,都要与白马羌及参狼羌作战,他可不想让族人的性命慢慢被损耗掉! 或许说,如此想法,有些庸人自扰。 但,哪怕是仅有一丝可能,符章都不敢拿身家性命去担风险。 然而武都郡,如今也在曹魏的控制中,他若是弃了桥头戍围率族人归去,反而给了曹魏与强端借口! 譬如,污蔑他与巴蜀有私通。 随后,号召武都其他氐人部落,一起享受瓜分他部落的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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