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而是不想去打扰,且恐素来有自矜之名的李严,以操劳国事为由避而不见,让他的拜访成为一时笑谈。
尤其是兄长郑彦的母家,郪县王氏的后辈子侄王冲,便是被李严苛之而无奈投了逆魏。
于情于理,他都不好私下拜访。
却不料,李严竟遣人过府来邀,以想知晓陇右巨细的缘由让他往赴。
如此缘由,郑璞自是无法回拒。
所幸,至官署后,李严无有别念。
仅是客套几句,便细细问及了大汉各部兵马的部署,将士士气及粮秣储存等巨细;以及逆魏临境部署各部兵马有多寡之类。
对此,郑璞据实一一作答。
二人以公而论,既无结交之心,亦无失礼之处。
就是临罢归之时,李严尚且自言自语了声,“今我大汉骑卒已然,彼逆魏关中与凉州有鲜卑乞伏部断道,丞相何不趁此良机,出兵夺凉州邪?”
只不过,那时李严言罢便转身离去,并没有让郑璞作答复。
抑或者说,他应该打算亲自作书问丞相。
毕竟,可决断此事之人,唯有丞相耳。
但得闻后的郑璞,心中隐隐有所忧。
因为如今朝廷汉中郡、武都郡以及陇右的屯田安置尚未健全。在汉中郡没有开始成为陇右粮秣之地前,大汉并没有具备大举进军凉州的时机。
除非,乃是动用万余兵马去尝试一番,看有无可能将萧关攻下来。
然而李严之言,乃是打算全军俱出,且隐隐看似想请命亲自领军而往!
莫非,他已然不耐居后方调度粮秣,以及劳顿案牍之事了?
亦是说,同为先帝托孤之臣,今丞相一战而下陇右,他亦有了驰骋沙场再立功业之念?
郑璞无法断言。
亦无法置喙,便将此念盘旋在心头上,细细揣摩。
“哈哈哈~~~~子瑾等候多时了吧?”
一记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郑璞的思绪。
睁眸作笑颜,郑璞拱手作礼,“无有多久。倒是刘君此身装饰,颇得矫矫虎臣之谓矣!”
来者自是天子刘禅。
他被十余骑簇拥驱马而来,一身常服,背弓挎刀,像是得了休沐的将率领着扈从去山野狩猎玩乐。
“子瑾过誉矣!”
笑颜潺潺,天子摆了摆手作前言,“我不曾临阵厮杀,安能有比拟虎臣之谓邪?”
言罢,便又催声道,“子瑾速上马,我等且行且谈。”
“诺!”
再度拱手应声,郑璞接过扈从乞牙厝递过来的马缰绳,矫健的一跃而上,策马缓缓落后与天子半个马首而行。
至于其他人,无需天子嘱咐,便自发先行抑或者落后了十余步。
阳光暖暖,凉风习习,一路绿意旖旎。
众人策马小跑,于微微颠簸的马背上,将心清肆意舒展。
天子刘禅此番微服,无有巡黎庶孤寡贫困之意,亦不做问计军国大事之论,仅是单纯的心起出宫踏青而游之念。是故,当纵马过了走马河,远远可眺望龙泉山脉时,他还顽心大起的与郑璞赛马;且持弓比较狩猎多寡等乐趣。
直到日过中天,缓缓踏上归途之时,他方敛容而谓之。
“子瑾为国损容,乃豪烈之节也。然却被车骑将军私下作号嗤笑之,心可有不平乎?”
嗯?
闻言,郑璞愕然。
旋即便面含不渝之色,回首盯了傅佥一眼。
被号为“疤璞”之事,他并无有诉屈于天子,且无有传至成都。
然而,今天子竟得知矣,那唯有被留宿在宫中的傅佥所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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