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侧头而顾,戏言曰,“细君一瞥之威,竟可夺人勇气矣!”
自然,他得到的回答,乃是被斜瞥了一眼。
只不过,她瞥完了后,还眨了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倏然笑靥如花。
亦微微抬起了手,示意众宾客安静下来。
曰:“诸君来赴宴,乃夫君与我之幸也。既然诸君尚未尽兴,不若请我夫君歌一曲,聊表心意罢。”
嗯?!
闻言,郑璞倏然睁大了双眸,侧头而顾。
却见张妍黛眉弯弯,似笑似嗔,满目的狡黠。
令人纵使心有恼意,也于瞬息间冰消雪融。
因为张家乃外戚,且天子刘禅亲临婚姻的干系,年长者皆是往张家赴宴,赶来与宴在郑家的人,皆是年少者居多。
正值最是喜作欢笑的年纪,听罢张妍之言,那还能按捺得住?
“善!”
“妙哉!”
“当歌之!”
“郑君速歌!”
........................
众人皆拊掌而赞,起哄之语,声振屋瓦。
“不妥,不妥。”
苦笑连连,郑璞连连给众人拱手,讨饶道,“今多饮矣,恐难歌之。还请诸君.......”
然而,他话语还没叙完,堂内宾客便大肆鼓噪。
“断无可能!”
“久闻桑园郑郎才名,今当见之!”
“若不歌之,我等便不让郑郎今夜入新屋矣!”
“新妇已然嘱言,子瑾身为大好男儿,安能作托辞邪?”
........................
“呵呵~~~”
见状,郑璞唯有满脸无奈。
瞥眼侧顾,却见张妍正微垂首,只手握袖捂唇,双眼眯成一泓如勾新月,尚有双肩微微抖动着。
似是正在喜不自胜。
唉,罢了。
微微阖目作思,郑璞便心有所定,抬手止住众宾客的喧闹,朗声而道,“既然诸君胜情,我亦不好拂兴,便歌一曲罢!”
“此言大善!”
“妙哉!”
众人大声喝彩,连忙敛衣端坐静候。
郑璞没有当即歌之,而是朝着张妍微微探首,轻声问道,“细君善操琴,不知可为我弹《猗兰操》否?”
微微热气拂来耳畔,让尚且偷乐的张妍,不由身体一僵。
一时之间,竟无有回答。
亦让郑璞有些诧异,亦会错了意,以为张妍不曾习过此曲,便出声宽解道,“是我多饮了,竟思让细君与众前操琴。”
言罢,便想出声唤厅内作鼓吹的伎乐,却被张妍给打断了。
她回过神了。
“好,妾身为夫君抚之。”
轻轻颔首,她抬手冲着陪嫁小婢招了招,声如黄莺出谷,“取我琴来。”
嗯,《猗兰操》乃是孔子所作。
昔日周游列国时,因为一身才学与理念得不到任用,自伤不逢时,便托辞于芗兰,抒发自己老怀悲壮不得志的感慨。
曲调异常悲凉沧桑,并不适合在欢宴场合歌之。
不过,郑璞想歌的,乃是改过的《幽兰操》。
因为在他尘封的记忆里,唐代的韩愈把《猗兰操》的词改成《幽兰操》,被21世纪的一位天后唱了出来,是电影《孔子》的主题曲。
曲同而辞非,悲凉沧桑亦然化作空灵与淡然。
少时,张家陪嫁婢女取来了琴,让张妍横于膝上,轻轻拨弄拂之。
“叮...咚...”
琴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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