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碍于,吴贤妃是先皇妃嫔,且孤身一人无碍大局,恐怕她也难以活过那场劫难。
但即便如此,先是儿子死于非命,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又是夺去尊号,软禁宫中。
吴氏最后的那几年,也过得无比艰难。
这一句“母妃可好?”
在宫城游荡的这上百年,朱祁钰在喉中滚了无数遍,今天终于又说了出来。
不过青珠显然不可能知道他的这般心绪,只以为他是寻常问安的话,不由得继续絮絮叨叨的说。
“王爷还说呢,您自幼便身子弱,偏还出去乱跑,受了风寒不说,病势竟如此沉重。”
“这些日子,娘娘日日都忧心着,眼看着这白头发都多了不少,刚接了王妃的信儿,说王爷今晨醒了,高兴了小半夜,刚刚还念叨着让奴婢出宫去瞧瞧王爷,可谁料您竟过来了。”
青珠边说着,便引了朱祁钰进去。
“娘娘身子还算康健,不过这几日天冷了,娘娘又日日忧心王爷,神思困倦,奴婢便提前让娘娘住到了暖阁里头。”
如今的景阳宫,和朱祁钰印象当中的,还是有几分差别的。
看起来朴素清减的多。
毕竟,前世的时候,纵然性子淡薄,但是作为皇帝的生母,不管是宫里的陈设,还是随侍的人数,都不会少了。
而现在的吴贤妃,不过是一个在后宫当中安稳度日的先皇妃嫔,虽然孙太后倒不至于刻意为难,但也着实算不上好。
偌大的景阳宫中,加上青珠,随侍的宫女内侍不过五六个,摆设也都寒酸的很。
刚走到暖阁门口,便看到吴氏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见过母妃。”
朱祁钰行了个礼,脸上也掩去了刚刚的复杂神色。
吴氏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眉目间却泛着一股子高兴劲儿,拉着朱祁钰的手,二人在暖阁中坐下,不住地问道。
“身子怎么样了?芸娘刚刚遣人来报信,说你好了些,这便急着进宫来了,也不怕再受了风,兴安,你是怎么伺候的自家主子?”
芸娘是汪氏的闺名。
兴安侍立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贤妃娘娘就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自家王爷去的。
母子俩的事儿,他还是不多嘴的好。
听着吴氏熟悉的唠叨,朱祁钰心中一暖,道。
“劳母妃挂念了,儿子一切都好,太医说了,接下来只需静养便是。”
母子俩一起坐着,说了些闲话。
这会吴氏还没用早膳,于是他二人坐着,青珠便带着一干仆婢退了下去,准备早膳。
吴氏见了儿子高兴,早膳也便多用了些。
待收拾了重新坐下,朱祁钰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母妃恕罪,今日儿子进宫,其实是有事而来。”
吴氏抿了口茶,也收敛了面容,道:“是皇上那边出事了,对吗?”
朱祁钰一惊:“母妃怎么知道?”
“哀家在这宫中多年,别的没练出来,眼力还是有的。”
吴氏叹了口气,道。
“昨天夜里,有大臣深夜叩阙,今儿一大早,皇城四周遍布着禁军,哀家又不聋不瞎,这京城当中,能让太后如此举动的,自然是和皇上有关的,而且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朱祁钰愣了愣,他倒是忘了。
母妃虽然性子淡薄,但是在这宫中沉浮多年。
而且护持着他这个除了皇上之外,唯一的皇子顺利长大成人。
又岂会是真的全无心计?
自然,这眼光也非寻常人可比的。
想了想,朱祁钰朝着兴安挥了挥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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