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持续了片刻,陈槐安的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正如怪先生所说的那样,他的棋路,皆是奇招,极难防备,即便是陈槐安,应对起来也颇有些不容易。
虽是占了这个世界没有象棋的便宜,当上了发明者,但真要说起技术来,其实陈槐安的技术算不上极强的,所用的棋路章法,也大都源于曾经熟读的那些棋谱。
但终归,棋谱是死的,上面的章法路数再怎么精妙,终究只是死招,超出棋谱,那些华丽的章法路数便也失去了效果。
这是职业棋手和业余棋手之间莫大的区别,往往依赖于棋谱的业余棋手,在职业棋手的面前都会手足无措,望着对方超出棋谱,甚至是与棋谱完全相悖的路数,只能想方设法地苟活下去。
此刻,陈槐安正面临着这样的情形。
怪先生的棋,太强了。
强大到,陈槐安想遍了所能记得的棋谱,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章法路数,能够与之交锋。
就好像这怪先生,知晓他所用的一切棋谱似的,每一步,都将棋路布置得超出棋谱之外,让他完全无法利用棋谱中的路数来破解,只能凭着算不上多强的棋力,颇为费劲地破招。
加之此刻,散出去的亲卫们,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这让他更是心乱如麻,放在棋盘上的注意力,更是无从集中起来。
很快,怪先生的黑子,几乎快要把他的红子逼入死局,应对开局时,怪先生那一手平炮封車所用的屏风马,也被怪先生设法破解,放眼棋路,几乎已经落入败局之中,所剩下的,不过是挣扎苟活,等待着被彻底将死的一步罢了。
放在正常的棋局里,双方若是棋力相差无多,能够看清这一步,到这里,就该认输了。
但陈槐安很是清楚,此刻绝对还不能投降,哪怕是用一招招废手拖延,都得把时间继续拖延下去,直到亲卫们传来消息。
忽然,怪先生的下一步棋,落子颇有些怪异。
原本已经将他逼得连连颓败的車,忽然诡异的退了一步,将早已布置好的绝杀松了开来。
陈槐安不由感到怪异。
莫非是走错了?
他心想。
这一步棋,没有任何的意义,反倒是让必死的棋局突然有了活路,即便是新手,也应该不会犯这样的低级失误才对。
更何况这一步棋,往后预料十步之内,都没有任何意义,是一手绝对的废手,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陈槐安抬起脸,带着几分怒色地看向怪先生:;你在辱我?
;怎么会?
怪先生失笑起来,;只是觉得这盘棋妙趣无穷,若是结束得太早,便没了意思。陈御史,继续落子吧。我很想知道这样的局,在你手中是否还有翻盘的可能。
陈槐安咬牙瞪向怪先生,心头免不了一阵怒意。
这家伙,是在戏弄他,羞辱他!
陈槐安余光瞟向红叶,却见红叶动作轻微地朝他摇了摇头。
红叶还没有收到来自亲卫们的消息,亲卫们依旧没能找到姬云瑶,没能确保姬云瑶的平安。
他只能继续落子。
又是棋盘上进半个时辰的交锋。
陈槐安彻底意识到了,眼前的怪先生,摆明了是要好生羞辱他一顿!
每一次棋盘上陷入死局,怪先生总会放开一步,给他继续苟活下去的机会,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他不得不抓住机会苟活。
偏偏每一次,前后不出十五步,新的死局,便是再度成型!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陈槐安只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心中怒意愈发旺盛,却偏偏只能咬牙忍着,无从发泄。
远处林间,忽而传来一阵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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