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窗户台,翻身跳出窗外。蹲到地下等了片刻,听听没有动静,高飞趁着夜色的掩护,快速离开了禁闭室。
在这次以前,高飞并没有来过汤恩伯的司令部,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他凭着白天来时的记忆,躲避着灯光和巡逻的士兵、岗哨,向着司令部大门的方向潜行而去。
前方灯光明亮之处,就是三十一集团军司令部的大门口。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大门口的灯光下面,仍然有两名持枪的士兵在站岗。
高飞有些犹豫了,他要是从正门出去,几乎不可能躲过这两名卫兵的目光。而他又没把握在打倒两名卫兵的时候,一点儿不伤害到对方。正门是不能走了,只有从其他地方绕。
汤恩伯这个临时司令部,也是征用村庄里一个大户之家的房子,一圈有围墙。卫兵把守的大门,是大户家的正门。高飞换了个方向,来到了围墙下面。大户人家的围墙有两米多高,墙上面铺着墙头瓦。
高飞往下一蹲,往上一蹿。双手扒着瓦片,两脚蹬墙面,噌噌噌,三两下就上了墙头。一偏腿跳出墙外,双足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看了看周围,辨别了一下方向,撒腿就跑了起来。
高飞翻墙的地方,离着大门并不远。他翻墙头的时候因为加了小心,没发出什么响动。出了院子了,只想着赶快回到自己的部队,就没注意那么多了。现在是午夜时分,万籁俱寂。人跑步的声音白天听不出来,夜里却能传出去很远。
大门口的卫兵听见了。这是什么声音?这个问那个:“你听见了吗?好像是脚步声。”
“我也听见了,确实是脚步声。什么人半夜跑路?”
那时候还不流行夜跑,三更半夜的有人跑步谁见到都觉得可疑。一个卫兵站着岗,另外一个打着手电过去看。这位顺着围墙找过去,脚步声是从前面传过来的。用手电顺路往前一照,远处隐隐约约看见个人影。
“是谁?前面跑路的是谁?谁在跑路?”卫兵连喊几声,前面的影子没有丝毫回应。“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卫兵大声警告,同时把枪从肩膀上摘下来了。仔细再一看,人影没了,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见鬼了?真他娘的邪门!”卫兵骂骂咧咧转身回去了。高飞躲在树后一动不动,看着卫兵走没影了,他这才重新上路。这一次,一直快走了有半个多钟头,这才开始跑。
从老汤的司令部,到桐柏军营这一路可不近。高飞一直跑到天亮,连一半的路程也没跑完。路过村庄的时候,他雇了一辆毛驴车,坐着驴车返回桐柏。
高飞走了。第二天早晨,老兵又来送饭。警卫打开禁闭室的门一看,人没了!再一看,窗户大开着,木条子在地下放着。可不得了了,禁闭室关着的人跑了!
消息迅速传到了汤恩伯的耳朵里。老汤一听,这还得了?高飞竟然从我的司令部里跑了,我堂堂第三十一集团军司令部的警卫形同虚设!查,一定要彻查!看到底是哪个人玩忽职守?
那俩禁闭室的警卫是第一个被查的,头一个玩忽职守的就是他俩!两个人昨天还在门外做看守,今天就进里面自己当了犯人。
大门口的卫兵也少不了受牵连。俩人说,“我们没睡觉,高飞也没从大门口出去。”
“没从大门口出,他却从大门旁边的围墙上翻出去了。两边离着总共也不到五十米,翻墙头出去个大活人,你们俩不知道?”高飞翻墙头的是留下了脚印,今天事发,被集团军军法处的侦查员发现了。
卫兵说,“昨天半夜我们听见有脚步声,用手电照了照,似乎有个人影,但是一眨眼又没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眼花个屁!那是逃跑的高飞!你们大半夜听见脚步声,又看见人影了,为什么不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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