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坏不分的人,眼里的戾色不自觉散了大半。 抿了几次唇,才咬牙低道:“陆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和伯母一样,都是真正的好人。可我们家的情况你不知道,我父亲……那个人他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怕是做梦都在盼着我不好;我就算真证明给他看,他错了,我能念书,我也能念出个名堂来,他还是不会正眼看我,还是会恨我入骨的。要依他的心,我这个人,甚至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陆薇薇挑眉,“所以你是想说,你念不念书都没有任何区别,于你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干脆不念?可我倒是觉得,反正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糟糕,那你还有什么可害怕、可顾忌的,为什么就不能放手一博,为自己拼一把?” 谢令昭苦笑,“我有什么可博、可拼的,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改变。我们家的事……罢了,我长这么大,就交了陆巍你这么一个朋友,在你面前,也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我家是如今京城仅剩的三大国公府之一靖国公府,我父亲便是如今的靖国公。” “他当年迎娶我母亲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当时是临亲王世子的女儿,等临亲王世子承爵后,她便也成了郡主,便是我继母了。当年他俩的事京城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就只等两家定下了。谁知道某日二人不知什么原因闹翻了,那个女人便负气远嫁出京了……” 陆薇薇虽早猜到谢令昭的出身低不了了,依然没想到,竟显赫到这个地步。 她都来这个世界七年多了,如何不知道阶级在如今意味着什么,想要跨阶级又是如何的艰难?她之所以女扮男装一心苦读,说穿了不也是为了实现阶级的跨越吗? 结果在她为了个最低级别的秀才功名了劳心劳力时,谢令昭竟然直接出生就在终点…… 不过陆薇薇只感慨了片刻,毕竟谢令昭就算出生在终点,显然也并不开心,如果可以与旁人交换人生,她相信他毫不犹豫就会换的。 她继续听他说起来,“那个女人另嫁后,据说我父亲自暴自弃,狠狠消沉了一段时间,我祖母看着实在不像,便也着手为我父亲相看起亲事来。京城圈子里好些人都知道我父亲和那个女人的事,我祖母瞧得上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给我父亲,愿意嫁的,我祖母又瞧不上。” “正好来年春天,我外祖父带了家眷进京述职。我外祖父那时候是从二品的布政使,我母亲又温柔漂亮,我祖母在宴席上看见后,很是喜欢,便托了人递话儿。我父亲虽败絮其中,却金玉其表,又是靖国公世子,当时在金吾卫也领着官职的,妥妥的青年才俊,我外祖父强龙不压地头蛇,又文武殊途,往哪儿打听我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前情去?便把我母亲许给了我父亲。” 谁知道谢令昭的母亲过门才半年,他继母便丧了夫守了寡,又回了京城长住。 然后,不知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又与谢令昭的父亲旧情复燃了;抑或者,两人根本就从来没断过关系? 反正等谢令昭的母亲终于发现时,他继母早已生下他父亲的儿子,仅比谢令昭小半岁。 也就是说,谢令昭的母亲还怀着他时,那个女人已诊出身孕了;且谢令昭的母亲之所以能发现秘密,亦是那个女人故意露的破绽给她知道,否则谢令昭的母亲还不知道要被欺瞒到什么时候! 谢令昭的母亲悲愤恼怒不已,为了不连累儿子和娘家的名声,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夜夜以泪洗面。 那个女人还不罢休,屡次明里暗里的挑衅,谢令昭的祖父祖母也管不着,谢令昭的母亲终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了。 “……我母亲去了刚一年,那个女人便进了门,至于她的儿子,反正两三岁大的孩子都少见人,差个一岁两岁的,其实旁人也瞧不出,对外便宣称是那个女人进门就见了喜,然后一举得男,比我小三岁。” 谢令昭越说声音越冷,“我一开始是养在我祖母屋里的,那个女人与我祖母说了几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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