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瞧出衣沐华的迷惑,陈建解释,“屯,象征初生,阴阳二气相交,艰难随之应运而生。”
衣沐华听到初生和艰难,倍觉准确,这不就是她么。
到了新世间,不是被冤枉就是被怀疑,完全符合艰难处境,既然卦象准确,衣沐华不免发问,“这卦可有破解之道?”
“衣姑娘不必忧虑,此是苦尽甘来的卦象,只要坚守中正,依道而行,终能冲破艰难阻。”
甘来给衣沐华莫大安慰,起码暗示她苦海有尽头,人能靠岸。
“这卦暗含诸侯之贵,看来衣姑娘日后必嫁王侯,我先恭喜衣姑娘了。”
不知为何,衣沐华脑袋里想到公孙束,不禁发笑,忽然觉察对面有双眼睛,立即敛容。
陈建笑道,“我瞧那位束公子眉宇有贵气,衣姑娘所想的人可是他?”
衣沐华摆手,正要辩解,林子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抬目,但见方孔他们往回走。
他们比料想中快归来,加上方才听到的骂,衣沐华蹙眉,“没找到?”
王德丧脸道:“别提了,北面半坡,烧得个精光。”
霍至说道,“照我看,火是你放的。先烧山,再刻意编造八两草,来个无对证。”
“放你娘的屁,老子堂堂太医,不屑做这种事。”
“太医怎么了,还不是冲着钱。”
两人又开始吵,衣沐华望向方孔,方孔面有怒容,“又被他捷足先登了。”
公孙束轻叹,“我说什么来者,他总能多想一步。”
这便是四象阻碍人调查的绝活,一步一步掐断线索,使查案人的信心奔溃。
正如公孙束所言,诸监内不缺聪明的人,可能在四象步步毁灭证据下,依然挺住的,没有。
梅映辉忽然兴奋道,“不如我们查是谁烧的山?”
衣沐华摆头,“烧山的事花钱就有人做,不一定是他们自己所做。”她顿了顿,“铁盘山大,我不相信只有一个地方有,不妨大家辛苦点,四处找找。”
方孔眉头紧聚,“你就这么相信王德?”
衣沐华耸肩,“眼下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方孔默不作声,很是无奈。
公孙束说道,“映辉你根据王德的描述,画出草的模样,大家按图找。”
梅映辉转身,把王德从骂战里拉出,描绘去了。
公孙束目光微沉,见到地上的卦象,“屯卦,元亨,利贞,谁卜的卦?”他的视线转到衣沐华身上,“你占的卦?”
他的语气透着严肃,衣沐华下意识摇头,公孙束依旧盯着她,并不相信她,“一个卦而已,你至于不敢认吗?”
衣沐华呆,是啊,一个卦而已,她何必否认?大方承认就好,可她在那一刹那间,就是不想承认,个中原因她也不得其解。
好在梅映辉走回,公孙束才没深究。
一行人四散找,两个时辰后,梅映辉找到两株,他们下了铁盘山,折回信城。
赶回信城后,他们便去府衙后堂,王德捣碎八两草,喂给老鼠吃。
众人齐齐盯着老鼠,老鼠吃下后,口吐白沫,不到一刻就倒地身亡。
王德兴奋搓手,“瞧,我说得没错,是八两草。姓霍的,看见没,他们中的是八两草。”
霍至转过头,权当没有听见。
公孙束说道,“既然寻到毒,这百两黄金便是王太医你的。”
王德得意大笑,冲霍至眉飞,霍至哼了一声,不悦离开。
白忙活一天,没银子不说,还要看不顺眼的人的钱,霍至生气,大家也都理解了。
公孙束说道,“今日辛苦大家,大家回去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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