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该发现的。她在祸害小姑娘。
江虞冷笑,伸出手,想要抚摸黏土小人,指尖却触碰到透明盒子,她愣了愣,口中喃喃自语:
“然然……”
“为什么要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太坏了?故意用这种方法……不,你说过,姐姐一点也不坏。”
“真是个糊涂的小傻瓜。”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被她知道?为什么?她还在计划,一二月份时装季结束后带然然去巴黎玩,她还在想象,她们之间可以永远维持着简单纯粹的金钱关系。
一切都被打破了。
江虞莫名感到恼怒,身体里隐隐有股急流涌动,一挥手将桌上东西扫落。
——哗啦!
玻璃瓶瓶罐罐打碎了,钱的味道流出来,透明盒子掉地上,开了口,黏土模型七零八落。
“她”从t台上掉下来,秋千也断了,小小的“她”摔成两三块。
摔坏了……
江虞慌忙捡起来,放回桌上,手心捧着零零碎碎的几块,想要拼回去,却无论怎么捣鼓都无法复原。
她看着残缺不全的模型,好像心也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
入夜,滨江两岸陆续亮起灯火。
田琳坐在椅子上快要睡着,听见动静,睁开眼,就看到紧闭整个下午的大门终于开了,江虞从里面出来。
“虞姐……”她站起来,忽而想起拖鞋,又弯腰拎上前放她脚边。
江虞脸色晦暗,盯着拖鞋愣了会儿,慢慢穿上,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没回去?”
嗓子有点哑。
“怕你出事。”田琳看着她。
江虞嗤笑:“我能出什么事?我好得很。”说完垂下眼,心虚似的避开那目光,转过身,“晚上吃什么?姐姐带……”她喉咙噎住,身体也僵了下,“阿姨应该买了菜,就在家里吃。”
她背对着田琳,往厨房走。
“需要我去处理吗?现在,或者明天。”田琳眼中映出她孤寂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酸涩难捱。
江虞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发了许久呆,“处理什么?”
“你和程小姐的事。”
“哦。”
又一阵沉默。
“过几天,等我回来了你再去。”江虞摆摆手。
田琳微眯起眼,似乎非要揪出什么不可,追问:“为什么?”
“……”
“快刀斩乱麻,现在处理完了,你接下来也能安心工作,不好吗?”
这么多年,无论合约到期或是中途解约,后续事情一直是田琳在处理,流程很简单:给分手费,收拾东西,换酒店,找下一个。
每次都干净利落,能白天办完绝不拖到晚上,能今天搞定绝不留给明天。
江虞就是这种做事风格,她跟在她身边学到很多。
“怕影响程小姐的期末考试?”田琳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身侧。
江虞垂眸不语。
“可是这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考虑它。”
“……”
“除非你喜欢程小姐。”田琳大着胆子道。
她仿佛在钢丝上跳舞。
“我会喜欢一个宠物吗?”江虞突然转身,怒视她,整个人暴躁了起来,“她也配?怎么连你都说这种话?!我想什么时候做什么,我自己高兴就好。”
那深邃冷厉的眸子里一片寒冰。
田琳只从中看见了比金属门还坚硬的壳。
她立刻噤声。
整个期末考试周,校园里充斥着既紧张又雀跃的氛围。紧张是因为担心考不过挂科,雀跃是因为考完就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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