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然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她快把一整瓶酒喝光了,脸也越来越红,耳朵、脖子、脑袋红成了一片。
突然她一个人笑了起来。
“江虞?”
“哈哈哈。”
“……”
“然然,我是谁?”江虞转过脸,笑着冲她挑眉。
程苏然轻声说:“你是江虞。”
“哈哈哈哈。”
“……”
“不,”江虞竖起食指晃了晃,“我是江挽因。”
听到这个名字,程苏然霎时想起往事,耳边回荡着巴掌声,连带着左脸都仿佛疼了起来。
江挽因……
她曾触碰过的禁地。
“那你知道江挽因是谁吗?”江虞眯起了眼。
程苏然:“是……你。”
“哈哈哈,不,江挽因是鬼。”
“……”
是喝醉了吗?
“为什么江挽因是鬼呢……因为……她……死了。很早就死了,我每年清明节都去看她,她说,她在地府过得可开心了,她还说,做鬼真好,要永远做鬼。”江虞低着眼,疯魔般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
说完又将剩余的酒灌下去。
程苏然被她反常的行为吓到,一时又心疼又无奈,见她还想倒酒,放下筷子起身绕过去,一把夺了酒杯。
“不许喝。”
“然然……”江虞仰头,眼神沧桑又苦涩。
程苏然顿时心软了,弯下腰,将她整个肩膀以上搂在怀里,柔声哄慰:“真的不能再喝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江虞屏住呼吸,埋脸抵着她小腹。
“然然……”
“嗯,我在的。”
“我想回家。”
“好,”程苏然轻轻点头,掌心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我送你回家。”
……
江虞喝醉了。
出去开的是程苏然的车。餐厅离格林尚府不远,十分钟就到了,江虞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被程苏然扶下车,才稍稍有了点意识,可她脚步虚浮,几乎大半个身子重量都压在程苏然肩上。
一米六五的程苏然扶着她有些吃力。
幸好小区物业服务不错,男保安不方便跟江虞肢体接触,就开着小观光车把她们送到楼门口。
“然然……”
“哎。”
“小然然。”
“……”
都醉得神志不清了。程苏然暗暗叹气。
踏进家门,迎面遇上小周,她解释了几句,两人一同搀扶着江虞回到主卧,小心翼翼把她放平在床上。“麻烦你跟阿姨说一下,煮点醒酒茶,这边我来照顾就好了。”
“好嘞。”
小周点头离开,程苏然轻轻关上卧室门,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江虞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如同一滩烂泥,双颊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半阖着眼皮,口中喃喃呓语,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
——咚!
跌坐在地毯上。
程苏然连忙过去扶她。
“我就坐这里。”江虞摇了摇头,屈起一条腿支撑着手臂,歪头枕在上面。
程苏然无可奈何,只能依着她,便也随她坐在地毯上。
屋子里很安静。
带着酒气的呼吸愈发沉重。
“江虞……”
身边人动了动。
程苏然心跳得飞快,忍不住问:“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叶女士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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