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邛,六角井。 张星彩搬至这里已有约半年时间,刘衡也跟了过来,小家伙已经能够呀呀学语,正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 六角井是一处能够从地底下喷发火焰煮盐的天然盐井,不用柴火二十四小时燃烧,这种成本低到令人发指的盐井,着实让人羡慕又妒忌。 新汉重建、刘谌登基。 按理说,张星彩这个太后的地位下降是必然的,毕竟,刘谌和张星彩只不过是有一层名义上的“母子”关系而已。 但事实又非如此。 因为赵广在最后时刻的力挽狂澜,掌握朝堂实权的姜维、宗预等重臣对赵广心存感激,特别是姜维这个大将军,可以说是赵广在朝中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赵广放弃了在蜀中朝堂安逸的舒适生活,率军北伐汉中、关中,这其中的危险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知道,这是一种大无畏的境界。 包括皇帝刘谌在内,众多的新汉官员,对赵广这位前将军、江油亭侯不约而同的存了一份愧疚的心态。 张星彩有姜维、张翼、张绍、宗预、杜轸等人支持,虽然不参与朝政,但其地位却日趋重要,广都的盐井、临邛的铁坊,现在都由张家在打理,而背后作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星彩。 在离开了刘禅的束缚之后,张星彩身上的霸气也逐渐得到释放,忙碌的事务让她只能在停下来时,才会想一想赵广在关中怎么样了。 男人与女人。 谁离开谁不能过。 张星彩身上这种独立自主御姐风范,让她即便经受了挫折、经受了打击,也依然能顽强的生存下去。 这也是赵广一直以来最为欣赏的,在张星彩身上,他看到了穿越前那些在职场上奋斗不息的女性精英们。 正是这种独立女性的精神,让对穿越前的时光尚有留恋的赵广,对与众不同的张星彩不能忘怀。 成都魏军北撤的动向,张星彩已经从朝堂送来的奏报上知晓,她对新汉未来的担心也随之放了下来。相比之前的险恶局面,如今蜀中的形势要好了许多,朝堂也基本稳定了下来。 赵广在关中的事略,陈寿前番曾回来禀报过,只不过,说的都是公事,赵广具体如何陈寿也不会特意去说,倒是张遵那里,时不时的来向张星彩报告一下小道消息。 “姑母,听说元忠那边,将诸葛绪的女儿诸葛婉留在身边,这时间长了,怕是不妥?”张遵说这话时,眼睛不自禁的朝张星彩脸上看去。 虽然已经是新汉朝中的新贵,权力很大,但在张星彩面前,张遵心理上就小了一辈。 “一个未及豆蔻的小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张星彩淡淡一笑,从容不迫。 待张遵离开后,张星彩拿起案上的一卷帛书,一双星眸却是肃穆起来,诸葛婉的威胁,她确实没有放在心上,但这卷帛书上的诗赋作者苏惠倒是要严防死守。 苏惠在参观完槐里之后,文人灵感爆发,连续写了三篇长赋,其中第一篇《槐里赋》、第三篇《遇赵郎赋》,把赵广写的俊朗丰蕴、英明神武,一时在文学圈里奉为佳话。 “这女人,仗着会写几篇吹捧的骈文,有什么了不起?这赵郎也是她能叫的?”张星彩咬牙喃喃自语。 临邛、槐里两处离的太远,这年头书信顺利的话也要二十余天,张星彩忽然觉得要很有必要去一趟关中,显示一下存在才能放心。 可惜的是,赵广北伐之前的胡天胡地,没有让张星彩有什么动静。想想那几天,被赵广翻来覆去的折腾,张星彩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羞人的姿势,也不知道赵广从哪里学来的,真是要了命了,想着想着,张星彩的脸上又羞红了起来。 ——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在三国争霸的变局中,赵广已经慢慢的从一个小棋子,变为参与棋局的棋手。 司马炎虽然还占据了优势,但赵广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至于困守长安的司马望,则已经形同被半弃的废子,只待赵广收气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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