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这一趟伐蜀离开家的时间真是太长了。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 杜预结束南征之行,待想要返回的时候,赫然发现几乎在一夜之间,蜀中的天又变了。 汉嘉以南的各处县城,由杜预军的将卒守卫,还悬挂着魏国的旗帜,在汉嘉以北、江阳一带,本来是黑色的魏国旗帜又换成了新汉的黄旗。 “这是怎么回事?”杜预追问负责斥候的裨将张雄。 张雄是曹魏名将张颌的幼子,袭关内侯,本来有了侯爵的身份,张雄再不济也能当个富家翁。 可等到司马师、司马昭当了晋王后,张雄这个侯也被人给找个借口削了,原因就是其父张颌早年和司马懿争功,又属曹魏的旧臣,这样的人还能承爵还能重用? 张雄除了子承父业,从军打仗外,也没什么特长,无奈之下,只能加入到了魏军之中当一个中层的将校。 这一次,要不是杜预的慧眼识人,像张雄这样有前科的曹魏旧人是不可能得到升迁重用的。 “回禀将军,五日前,蜀国将领赵广率军攻破成都,丘建将军战死,太守谯周投城自杀,成都周围各城豪族,又叛降蜀国,我军后路被断,多路斥候打探消息未归。”张雄一脸无奈的说道。 杜预心下一惊,赵广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魏蜀两军交锋,虽然主帅分别是钟会和姜维,但对手之中给杜预最惊讶感受的,就是蜀将赵广。 赵广的生平事迹,杜预手头整理的简牍足有厚厚的五卷,不只是从沓中石围之战开始,杜预这边还有赵广从参加蜀军之后几乎全部战事的记录。 综合分析下来,杜预觉得赵广这个人很矛盾,前面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中级将领,兢兢业业,让干啥就干啥,除了忠勇之外,看不到多少有亮点的地方。 后面沓中之战开始,赵广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许多时候杜预觉得赵广再神,也不可能次次都逆转翻盘,但偏偏结果总是打他的脸。 杜预对着巴蜀的帛图足足研究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将张雄叫了过来:“张裨将,你来看,从朱提一路顺江而下,可以到达什么地方?” 张雄没想到杜预会问他,忙凑过去看向帛图,只见图上弯弯曲曲的一条黑线向东而去,正是大江奔流向东,顺着江水再往东看去,一个圆点坐落在山峡之间,旁边标注着永安两个字。 “将军是说,我们沿江而下,进攻永安。”张雄不自信的问道。 永安这座城池易守难攻,吴国的军队前一阵遣了步协和陆抗两员大将进攻,都没有将其拿下,张雄不确定杜预的进攻目标是不是这里。 “没错,正是永安。陆抗啃不下的骨头,并不代表我们拿不下来。”杜预自信的一击掌,大声道。 “永安城中,有蜀将罗宪镇守,怕是不易攻取?”张雄疑惑道。 “不,陆抗打不下永安,并不代表我们也拿不下来,永安的地形,对由下游往上攻的吴国不利,但就我们现在的位置来说,正好从上游往下进攻,永安的山城优势并不明显,而且,我们的手里,还有蜀国皇帝刘谌的遗体,有俘获的蜀国一众官员,正好可以打击罗宪军队的士气和信心。”杜预沉声说道。 显然,他已经考虑成熟,叫张雄前来,只不过是安排任务罢了。 “张雄,你部立即收拢船只,准备出发!”杜预下令道。 “唯!”张雄领令而去。 杜预看着张雄离开,雄心壮志心头涌起,刘谌的性命已经终结,一干新汉的臣属被俘虏,赵广就算收复了成都又怎么样,只要他拿下永安,到时候魏军占据巴蜀的一半,形势怎么也不会比钟会半自立时差。 而且,赵广的地盘横跨了关中、蜀中两处,中间还有秦岭、米仓山、汉中阻挡,来往甚是不便,赵广就算想发力攻打巴地,也要有兵力才行。 要是王濬围攻罗宪的军队要是不撤,杜预的部队再顺江而下,两路魏军夹攻,罗宪就是再能守,也无法避免永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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