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拔刀分生死,就已经是失职了。
却还一本正经的行礼。
看来自己真的是声名在外了,导致除了高官名士外的大部分普通人,见到自己第一反应就是躬身行礼。
于是张瑞笑着将他扶起,说道:“第五都尉,不必多礼。在太原待得可还习惯?”
这番回答,自然而然的便将二人角色带入上下级的嘘寒问暖。
第五儁略感奇怪,但一时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得如实回答道:“太原繁华平宁,远不同于西凉血色山河。仅待了数十日,却仿佛如同隔世。”
“如同隔世?”张瑞开心的大笑,说道:“某之夙愿便是为万世开太平。若天下人能似都尉般活在繁华平宁当中,某便不枉来大汉活过一世。”
“张公志向高洁,某望尘莫及。”第五儁躬身行礼,随后叹了口气,说道:“然大汉疆土内,仅太原一方净土。更多的土地却在饱受苦难,正是吾等武人除暴戡乱之时。”
如今汉室疆土,烽烟四起。
有人祸害一方,有人避祸辽东,更多的人在苦苦挣扎。
但亦有眼前的这种仁人志士,奋不顾身,愿救黎庶于水火之中。
或许他们的名字无人记得,他们的事迹没有流传。
但正是因为有这种默默奉献的人,整个华夏民族才能够薪火相传,永不断绝。
于是张瑞负手而立,望向窗外远方,壮志满怀的说道:“强梁合灭,宵小当诛。肃清天下,在孤一人。”
仅这份胸襟便令第五儁敬服不已,拱手说道:“某愿助张公扫荡河东宵小,还百姓一份太平。”
二人说话间,急促的马蹄声在门外响起。
一阵喧哗后,两名魁梧的卫士一左一右架着胳膊,疾步快跑,将一名头顶雁翎的信使带入房内。
满面疲惫的信使,嘴唇上布满了干裂的裂痕和张裂的干皮。
信使已经筋疲力尽,见到张瑞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主公,皇帝昨日驾崩。如您所料,后将军袁隗进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共参录尚书事。”
信使不辱使命,将消息传达,便如释重负,说完后便昏迷过去。
因为有第五儁在,张瑞并未喜形于色,便对谢玄说道:“安排军医妥善照顾信使。一日一夜疾行数百里,其人忠义,纳入亲卫,论功擢升。”
待信使离去,张瑞才发现众人面上皆有悲色,神情恍惚。
这才感受到,原来皇帝驾崩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如此深远。
虽然刘宏在位时胡作非为,横征暴敛。
但他的存在至少让大家明白,大汉还在,这个政权虽然残破,但太阳升起,众人生活还是会如往日一般继续。
当他驾崩,无数人都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像天上没有了太阳。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会变好还是变坏,官僚士民都没有把握。
于是张瑞下令说道:“自即日起,凡太原士民,男去冠缨、女去首饰,素服二十七天。”
倒不是张瑞对刘宏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借机拉近太原郡府与士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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