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油灯暗了暗。
朦朦胧胧的林宣与赵临的身影淡了下去。
林繁呼吸一紧想要挽留掌心里坚硬的木楔却在提醒他那些旧影是留不住的。
一暗一明中他忽然又看到了不同的身影。
两位年轻妇人座谈对笑。
一位是程窍林繁很熟悉是他喊了二十年“母亲”的人。
比起印象里的“老夫人”那时候程窍显得开朗快乐许多眉宇之间笑容外放。
另一位微微隆着肚子神色之中全是温柔。
林繁知道这就是房毓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望着生母。
这对表姐妹有五六分相像但林繁还是把那些不像的地方都牢牢记在心中。
生母的眉骨更高一些唇角略弯她的脖子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斑应是胎记……
林繁记得很认真他必须要记得她。
生父已经入土生母下落不明。
二十年过去了她若还在人世间又会在何处?
有朝一日若母子擦肩母亲不可能认出他来。
他的模样与襁褓中还未长开的婴儿自不可能相同。
得靠他来认。
他一定要一眼就认出来。
那几盏灯终究是燃尽了。
风声又起几缕青烟林繁闭眼又睁眼恍惚地对着这间书房。
透明了的隔断重新有了实感遮挡了视线。
天光透过门窗木板的雕花映入屋子洒在地砖上。
没有那么亮却晃眼极了。
符灵也从上方落下来飘飘摇摇地落在林繁的衣摆上。
林繁伸手一提符灵软趴趴地覆在他的手指上薄薄一张纸满是精疲力尽。
他不由失笑。
摊开另一只手的掌心林繁的笑容一凝。
木楔与他昨夜所见有了明显的变化。
细密的纹路里那种隐隐泛着的金光不见了像是失去了全部的灵力显得呆板。
一个念头不禁浮现在了林繁的心中。
他撑地站起迅速理了理衣摆快步往前拉开了书房的门。
门外秦鸾闻声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林繁抿了下唇。
秦鸾知他情绪必然起伏没有立刻就问只道:“是不是得赶紧上朝了?”
“今日休。”林繁摇头。
“挺巧”秦鸾浅浅笑了笑林繁也一定需要些时间去化解昨夜看到的旧日景象她道“我进去把东西都收了。”
林繁应了声“好”。
秦鸾进来时他侧开身子与她让路。
阵法擦去灵灯收起符纸焚尽。
秦鸾很有章法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林繁静静看着她动作问道:“我见到了父亲与母亲我还能再这样见一见他们吗?”
秦鸾手上未停也没有品出林繁此问的深意只照着答了:“不能了木楔只有一枚用了后灵力散了。”
林繁暗想果然如此。
他又问:“你们师门一共几枚?”
“前几辈传下来的吧”秦鸾道“师父就得了一枚给了我。”
话说到这儿秦鸾手上一顿。
几乎是一瞬间她明白了林繁这么问的缘由。
不是贪心地想要再见一见故人而是为什么她不自己用。
东西都已经收拾了。
林繁把力竭的符灵递给秦鸾道:“你之前说过你几乎没有母亲的记忆有这枚木楔在你本可以见见她。”
把符灵收起来秦鸾沉默了会儿似是在思考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林繁没有催只是弯腰把收着东西的箱笼搬出了书房。
秦鸾抬步跟上将林宣的书房门又关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林繁的书房。
昨夜没有用完的点心还放在桌上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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