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师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了折子上。
颜氏族中不止报了走得还是驿馆千里加急的路子。
折子什么时候送到千步廊消息也是什么时候送到辅国公府。
黄太师送折子到御前辅国公府递信到慈宁宫。
所以御书房里正商量着皇太后就正好赶上了。
很及时也很犯皇上的忌讳。
以黄太师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此刻心情只怕比之前看着药引子还要糟。
颜氏一族如此行事犯忌讳。
皇太后急切插手皇上束手束脚。
这对母子之间少不得还再争执。
皇太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她清楚极了可她不得不走这一趟。
先前的“惨败”来自于皇上的自作主张。
没有与她商量把她瞒在鼓里更要命的是去办事的还是徐公公。
三司与京兆衙门调查出来的那些状况摆到慈宁宫里时皇太后险些一口气仰过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办事的“人才”!
想设伏竟然临时找混混。
真亏徐六想得出来!
简直不知所谓!
皇太后为此在慈宁宫里缓了大半日都没缓过来。
皇上身边出主意的邓国师靠不住办事情的徐六也靠不住。
出事后邓国师眼看着是稍稍老实了些顶替了徐六的纪公公却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起码在皇太后看来和她身边教出来的宫人比差远了。
这让皇太后如何放心?
皇上是她的儿子她养育他、扶他坐上龙椅。
儿子长大了翅膀大了不希望她再管这管那这确实让她十分寒心。
可是再是难过再是心寒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要不然皇上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让人去把平阳接回来”皇太后道“她还是长公主该有的仪仗不能少。”
皇上皱起眉头:“母后难道认为她会乖乖回京来?”
他不傻赵瑰也不傻。
母后凭什么认为赵瑰会听话?
只怕是京里迎接的仪仗还没到祁阳府赵瑰早跑没影了。
赵瑰不会听话赵瑰在装模作样这一些皇太后一清二楚。
可是担着这个身份处于如此局面有些戏就必须得唱!
平阳难道没有在唱戏吗?
她在大骂永宁侯府与定国公府时骂的那些难道会是真心话?
就是一出戏!
平阳不止唱了唱得还十分得意。
他们要对付平阳就只能先照着这戏本子唱下去。
在那三府从京城脱身的那一天起皇上和她就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是对面出什么招他们接什么招见招拆招。
如若忍不住脾气一味硬着来只会被那一拳头一拳头打得鼻青脸肿。
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太后不信皇上不懂。
皇上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也正是因此皇太后明知皇上忌讳、不满、甚至会怪她她都得赶来御书房。
“哀家让夏嬷嬷去接她”皇太后道“皇上不用担心能不能劝得了平阳只需安排好仪仗。”
皇上挑眉。
下意识地他想说以赵瑰的性情夏嬷嬷只怕被她一刀劈了。
话到了嘴边他忽然觉得母后恐是话里有话只是当着黄太师的面不好明说。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太师怎么看?”
黄太师摸了摸胡子道:“皇太后说得在理。”
皇上道:“既如此太师替朕传书唐筹让他等着京中派人去接长公主。”
黄太师应下退出御书房。
毫无疑问皇太后另有安排。
只是表面上合情合理就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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