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不想再考验富庆的悟性了,他开始单刀直入话题“你问我谁能赢?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神仙,我也没有袁天罡推背图的本事,战争永远是复杂多变的,天知道骰盅掀开里面是大是小呢?”
“但是我们或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就拿眼下的江南钱票危机来说吧,洋鬼子率先发难把纸币的信用砸到了零,随后各方势力的反应都是什么样的呢?”
“呵呵……全他娘的是落井下石啊!朝廷狂抛南票,给了肖乐天最后致命一击,江南的那些大地主们,也开始明哲保身不仅不掏银子救市还跟着一起砸盘,还有各地拥有南票的督抚甚至我湘军手下的将领们也有不少都在拆台……”
“不仅如此,现在江南还出现了一种怪现象,那就是很多人开始对赌炒开了南票,一群人来回买来卖去的,一会把南票的兑换比例提高到一百比一,一会又砸到一千比一,南票市场俨然成了赌场,一群疯子在里面搜刮民财!”
“别当我老了,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见,恭王爷的手下在炒南票,醇亲王也在炒,甚至李莲英的资金也在这里面兴风作浪……”
说到这里曾国藩一拍桌子低吼道“就在昨天,有人告诉我,京城小五爷敦王也派人出手了,他也开始吃进南票……没想到啊,号称侠王的奕誴也爱财,也来割江南百姓的肉了!”
“所有人都盯着白花花的银子,所有人都懒得看看苦难的江南百姓……那些被逼死的中小商人们,他们的命就那么卑贱吗?那些失业在家的无产百姓,谁考虑过他们的一日三餐?没有,所有人都在想发财,都想趁着这场战争大发一笔战争财……”
“现在你来问我究竟谁能赢?该死的,现在这个问题重要吗?江南数亿百姓的活路比这个问题重要一万倍……”
富庆被骂的直接站了起来,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反驳,大帅虎威压的他脸都有点白了。
“咳咳咳……”曾国藩双手撑着桌面,身后老农给他轻抚后背,一股精纯的内力驱散了大帅心中的烦躁。
“只有一个人,这个天下只有一个人,在大厦将倾的那一刻还傻傻的出面救场子,肖乐天那个缺心眼直到最后还在从南洋调稻米,从琉球往上运银币来救这个市场……”
“就这么一个傻子还拿江南的百姓当人看,只有他一个人还想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可惜最后他还是败了,败在草民的愚痴心上,败在了你们的贪婪心上!”
“可是不管他是否失败,至少他努力了,他去做了!他至少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如果天道和佛菩萨不保佑这样的人……难道还要保佑你吗?”
说完这句话曾国藩抛下呆若木鸡的富庆扭头就走了,老农歉意的鞠躬施礼然后赶紧回头搀着大帅回去休息。
园子里就剩下九帅和富庆了,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能是长叹一声相对告别离开。
就在富庆抬腿要迈出花园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九帅“九帅!别人我不管……至少……至少我希望我的兄弟赢!”说完扭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富庆向北京城老翁处发电报里面只有一句话“江南经济已经崩溃,南票危机万劫不复,大帅身体堪忧,肖乐天已无胜算,请朝廷不必过于忧虑!”
发完这份电报,富庆扭头向东望着琉球方向吼道“肖乐天啊!我再帮你一次,我再帮你遮掩一次……你丫的将来要是造大清国的反,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说完三爷热泪夺眶而出。
深夜的曾国藩开始发烧,他躺在床上额头跟火盆一样的热,老农把冷水冰过的毛巾放在上班没有两分钟呢就得换新的。
九帅也在一旁伺候,他看着大哥苍老的面孔心疼的直跺脚“咱们哥俩回家养老去吧!给他们效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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