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堕落的巫师都经历过绝望的挣扎。
尼基塔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撕开巫师喉咙的情景。
那时她在尼罗河的尽头流浪酷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脚下的沙土仿佛沼泽一样将她用力向黑暗的深处吸去。
一个年轻的巫师缀在她身后已经一个多月了。猎人们对待猎物总有无尽的耐心他就远远的看着她在沙漠中踉踉跄跄蹒跚前行。
她已经一周没有吃东西了。
妖血从身体到心理对她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巫师或者说人类的食物吃进嘴里后会以更猛烈的方式吐出来。只有血食能够被妖魔的身体所接受。
动物的血肉当然可以勉强果腹但是吃的越多饥饿感就愈发强烈。每一个直立行走的生灵都仿佛移动的糖果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她抗拒这种欲望。
于是她逃进荒漠深处。
这里除了丑陋的昆虫没有一个人影。
除了身后远远缀着她的那个巫师。
仰面瘫在滚烫的沙堆中尼基塔看着天空一望无际的蓝目无焦距。沙漠里的昆虫异常强悍它们坚韧的甲皮下面裹着硫酸一样的体液。这些液体灼伤她的嫩唇、刺激她的口舌。但真正让她体无完肤的是那个年轻巫师大声的咒骂。
她知道那是猎人们惯用的手段。被妖魔侵蚀的巫师精神都会变得非常脆弱很容易在刺激下发狂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在第一大学读书的时候她也曾是其中的佼佼者。
年轻的巫师就在不远处。
尼基塔侧过头用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他。
真是个漂亮的年轻人。她的心底一阵恍惚。如果还在学院里这样的年轻人受到自己这样的关注肯定会羞红了脸手足无措。而现在这个年轻人只会警惕的看着自己翻开他的法书随时准备将雷咒丢到自己头上。
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重新看向天空闭上眼睛。
耳畔传来年轻人短促的惨叫还有身体扑倒在地上的沉重撞击声。
尼基塔挣扎着坐起身。
沙丘旁一个笼罩在黑色宽大袍子里的老人正用猩红的眼睛看着她。
“死了。”老人的声音干枯嘶哑仿佛冷风刮过干枯的树林。他扬起袍子下面细长的手杖指着身前匍匐在地上的躯体。
尼基塔犹豫了一下扑滚到年轻巫师的身旁摸了摸他的脖子。
脉搏的确已经消失了。
老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像摸一条小狗。他抬起手中铁钎一样的拐杖刺破死去巫师的脖子。
血从那个黑色的洞里软绵绵的流了出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就像小时候从那个老戏法师手里接过的黑面包。
尼基塔低下头吮吸起来。
然后她呜咽着撕开他的喉咙大口的喝了起来。
从那以后她有了新的老师。他是巫妖王的幕僚老人让她称呼自己乌利希爵士。
爵士带着她走出撒哈拉回到了巫妖王的领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尼基塔似乎已经熟悉了巫妖的生活。只不过在其他妖魔的眼里她成了乌利希老师的耻辱。
因为她只吃巫师的尸体。
“慢慢来不要急开始大家都是这样的。”老爵士总是这么安慰她。
直到周周来到巫妖王的领地。面对不怀好意的妖魔同伴尼基塔发现她依然无法直面巫师的死亡。
于是她带着小女巫再一次逃走了。
现在在迷雾号上终于无处可逃了尼基塔心底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乌利希老师的本意。
已经坠入黑暗的妖魔只有沉的更深一点才能活下去。
回忆只有短暂的一瞬间。
却仿佛永恒一样刻骨铭心。
尼基塔匍匐在船长的脚下面无表情红色的眸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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