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川,微微摇头,“倒是不瞒子瑾,我先前也自思量此意。然我军在陇右之地不过五万有余,且骑兵尚未健全。哪怕尽起大兵攻金城郡,逆魏凉州兵力亦可守御。届时,逆魏别遣一二部兵马来陇右,其他诸部恐将入寇汉中郡矣。” 诚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逆魏大将军曹真身经百战,胸有韬略。 如若大汉出兵凉州,其极有可能“围魏救赵”,将战争的主动权纳入手中。 不过,郑璞所思亦没有兵出金城郡之念,“丞相,璞之意乃是引逆魏入寇陇西郡耳。” “引入陇西?” 丞相微微挑眉,捋胡作思。 未几,便怫然不悦,语气有些严厉,“逆魏阴说游仲允之事,我心意已决,子瑾不得再言之。此乃干系我大汉立国之本也!岂可因一战而自毁长城!” 呃........ 亦不怪丞相作怒颜。 能让逆魏主动兵出陇西郡,唯有让游楚假意充当“间”。 此事方才便有了定论,郑璞却又再度提及,丞相自然是恼了他的刚愎。 “丞相,璞绝无让游太守屈身之意。” 连忙起身告罪,郑璞语速且急且切,“璞乃是觉得,彼那逆魏既然阴说游太守作暗间,亦必然会利诱陇西郡其他僚佐叛我大汉耳。” “嗯?” 得言,丞相方眉目舒展,微笑伸手虚引,“如此最好。嗯,且入坐。” 言罢又垂眉捋胡而思。 当时关兴率军去逼降了游楚,丞相为了安抚陇西郡的黎庶,不仅让游楚继续任职太守,且其他僚佐也各司其职不做调整。 今正如郑璞所言,逆魏阴说游楚,势必也会遣人游说其他人。 毕竟,那些人原本便是逆魏的僚佐。 只不过,那些僚佐职权太低,获取不到大汉在陇右的机密,以及各部兵马调度的实况。 哪怕依着郑璞之言而行,也无法让逆魏定论出兵陇西。 兵者,生死之道也。 岂能不慎! 尤其是石亭之战刚刚落下帷幄。 “子瑾此策难行。” 思虑少时的丞相,语气有些惋惜,“彼那逆魏大将军曹真督战多年,又有曹休前车之鉴,恐不会重蹈覆辙而中计。” “如丞相所言,彼那曹真不会中计。” 先是拱手作礼,笑颜潺潺的郑璞,眸中闪过一缕狡诈,“不过,璞以为逆魏凉州刺史徐邈等人,未必不会中计。因璞常与伯松兄通书信,亦得闻伯松兄言‘招贤拾遗’时,混入了不少逆魏的奸细。” 嗯,昔日郑璞谏言的“招贤拾遗”,丞相让诸葛乔推行。 逆魏得闻后,亦暗中遣来了不少细作装作落魄士子,被汉军识破而押回蜀地铁矿当一辈子苦力了。 招贤拾遗,逆魏细作邪? 丞相侧头,眸绽疑惑之色。 见郑璞脸色的狡诈之色尚未散去,便垂头略略作沉吟。 少时,又凭案起身,步去两侧庋具中寻了一阵,取出不少案牍铺展再案几上,细细看读。 时而移油脂灯近前,辨认蝇头小字。 时而凝眉成川,执笔点墨书写数个字,目视而捋胡沉吟。 最后又起身,手执油脂灯,细细观摩被麻绳绷系于墙上的舆图。 位居下侧的郑璞,不敢出声有扰,径自取已然凉透了的酒水慢饮,静候丞相作定夺。 因他知道,丞相已然明了他所言之策。 如今正思虑着,此策执行起来,所需调度的各部兵马以及引逆魏入陇西伏击所付出的代价,能否可与成果成正比。 能让士卒死力,可一往无前者,乃是将率之才。 而思前想后,事无巨细皆思虑妥当,不让任何一旁支末节出现问题,方是统帅之才。 更莫说如今大汉的积弱式微,让素来谨小慎微的丞相,每每作定夺时都要反复推敲、反复演算,方敢做出断言。唯恐一步走错,而让大汉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署屋内好一阵的寂静。 连透过窗帷漫入的月光,都觉得无趣而离去了。 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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