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万一明年遇到了丰年呢?万一下一个皇帝是个明君呢?万一地方郡县上来了一个青天呢?
即便是这些农夫知道这只是万一但毕竟还是一个期盼。
而没有资产没有自由只有劳动力的佃户和奴隶就有些不一样了。对于这些没有任何积蓄没有任何牵挂的人来说忍不住的时候就比一般的农夫要更容易出现波动出现各种小规模的逃亡也就不足为奇了。
卢毓之言算是一种屁股决定脑袋。他会这么想其实也不算是多么错。
士农工商就不赘述了单说这贤者与民同耕不分贵贱同工同力嗯
还有后面让骠骑将军斐潜让利哈
听起来确实是很美。
其实就是清谈者所空想出来的一种天下大同。
或者叫做乌托邦什么的都行。
要说身体力行卢毓还真的会下地耕田!
这或许是卢植的教导和传授有关所以卢毓认为他可以做得到贤者与民同耕、同工同力所以旁人没有理由做不到
想明白了这些对于卢毓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就可以理解了。
但对于卢毓的问题王昶有些不想要正面去回答。一方面是骠骑将军的这些政策和手段王昶自己都没有完全琢磨透彻要是说错了反而更不好另外一方面么这些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牵扯的东西太多。
可又不得不回答。
于是王昶看着卢毓缓缓的说道:贤弟数日前尝于关中村寨观之以贤弟之见关中村寨之民可与兖豫之民同乎?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辩论的时候非常忌讳鸡同鸭讲或者说双方争论的时候随便改变原有的立场就像是遇到富豪说要谈感情绝对不是冲着钱来的然后碰到普通人则是说要感情没有用要有钱财才能有安全感。
关中的村寨的结构体系和山东士族那边的村寨不一样的即便是不说在政治方面的差异在生产力方面上也是有显著差异的。虽然说兖州豫州等地也有农学士和工学士但是那些农学士工学士多半都是在士族子弟的控制之下根本难以真正的像是关中三辅还有其他斐潜控制的区域那样可以真正走到田间地头去。
还有农业上的技术关中作为农学士和工学士的核心地域对于这些方面的持续研究和改进也是山东士族区域的村寨无法相比较的。
王昶心中知晓这些当下如此说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卢毓对于这些情况的了解程度如果说卢毓提出两边的情况不同不能简单的视为相同的村寨那么王昶就需要改变另外的策略了
但是很遗憾卢毓微微思索了片刻竟然是表示同意。天下之境皆为汉土。天下之村寨皆为汉民虽有富庶之差然似之是也。
王昶动了动眉毛似乎是想要笑却强压住的样子咳嗽了一声之后便是说道:关中三辅豫冀青徐皆神州也此大汉之州郡所分关中之地亦为同也既同之奈何地之所出所获有差?非田产之高低乃庄禾粮价之别也。
同耕一亩地同获一岁收何关中之处民夫得其丰然山东之地百姓得其困?若依贤弟之言限商同耕分利可得天下大同那么为何山东之地百姓困苦流离失所?
王昶瞄着卢毓莫非山东之地亦不可为限商同耕分利乎?
层层铺垫基本上就算是挖好坑了。
卢毓在家乡也确实按照他所说的限商、同耕、分利在属于卢氏的土地上推行这一套的制度然后也获得了不错的效果没有纷争没有争夺所有的人都获得了劳动的成果获得了平和。
可是卢毓现在对于天下对于普通百姓的认知对于整个社会困苦的根源可以说还是处在一种感性的认识当中。
卢毓年少的时候其父卢植就身故了在他从十几岁成长到现在没有人给与他引导没有人给他指引他去过豫州去过冀州他看到了朝堂的腐朽看到了地方诸侯的残暴看到了商人对于小农经济的破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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